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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贺昭避开了他的三种假设，没有正面回答他，没有向他坦诚。

贺昭选择了逃避。

其实就像贺昭说的，他偷人还用背着他么，或者说，瞿时锋是他的谁啊，贺昭想要和别人做点什么，根本用不上“偷人”这个词。

瞿时锋知道贺昭在逃避，他仍顺着他，把自己的伤口尽力藏起来，将灿烂的一面亮给他看，让贺昭可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只是他伤口太多，灿烂的太少，总有些捉襟见肘，支撑不了太久，最后还是匆匆挂了电话。

江河问他：“走吗？”

瞿时锋没有哭出来，只是眼眶通红，沙哑道：“再等会儿吧。”

他想，好不容易来了，再等等看，万一有转机呢，说不定褚风吟一会儿就下来了，而且，他现在有点走不动了。

江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陪瞿时锋一起等。

他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便宜儿子的心估计都要碎成冰碴儿了，还好他跟着一块儿来了。

瞿时锋站着，他也站着，偶尔跺一跺脚，还要拉着瞿时锋动一动，不然都怕把孩子冻僵了。

江河抽烟很凶，也很快，瞿时锋跟他不一样，很久才燃尽一支烟。

刚开始，瞿时锋会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后来等得久了，干脆把烟头摁灭在绣球花瓣上。

反正也送不出去了。

贺昭明明说他最喜欢绣球，不喜欢玫瑰，但他收到玫瑰，也笑得那样开心。

原来只要是喜欢的人送的，根本就不在乎是什么品种，不像他，只有撞大运挑中贺昭最喜欢的那一种，贺昭才会高兴。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是贺昭终于鼓起勇气告白了，还是褚风吟终于发现了贺昭的心意，又或者两个人相处日久，自然而然地就走在一起了。

贺昭怎么不跟他说一声呢，他早就知道他喜欢褚风吟的啊，说了他又不会不理解，可能会有点难过，但肯定不会胡搅蛮缠。

好吧，不能说肯定，只是大概率不会。贺昭是怕那个小概率吗？

瞿时锋想得脑壳痛。等到一盒烟都燃尽，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他跟江河说：“叔，我们走吧。”

他不想等了，难道还要看贺昭和褚风吟在冬季的清晨，相互依偎着出门吗。

然后看见他，他又该说些什么呢，该笑吗。

江河伸手，隔着一顶针织帽揉了揉他的头，问：“想直接回去吗？”

“嗯。”他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刚下飞机的时候，一想到他和贺昭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就觉得甜蜜，但现在，呼吸他都觉得好痛。

他的嗓子真被寒风和尼古丁折腾出毛病了，扯着他的破锣嗓子道：“对不起啊叔，让你跟我白跑一趟。”

江河叫他这劈叉的嗓子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小子明明就没多愧疚，就知道他不介意这些，才不痛不痒地说句抱歉，这是对他的一种依赖和信任。

小崽子在他面前能够有恃无恐，他挺高兴的。

“那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项，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了。走吧，傻儿子，除了那小白眼狼，至少还有两个男人爱你。”

江河把那束都要长在瞿时锋身上的绣球拿下来，随手扔在长椅上，揽着瞿时锋走了。

江河就是故意的。

不能真白跑一趟，至少要留一束伤痕累累的绣球在这儿，膈应贺昭。

但如果贺昭没发现，仍旧无知无觉地过自己的日子，那这种没什么心肝的人也真的不值得儿子再惦念了，他可能会加入方媛的队伍，帮助瞿时锋戒断这款名为“贺昭”的毒药。

瞿时锋任他揽着，顺着他的话道：“还有一男的谁啊？”

江河笑道：“你亲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