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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季邈第一次主动同别人相约。方才虞泽半天没有说话，季邈还以为自己的邀约不够合适……直到见到这个笑，他心中才舒了口气。

走出地铁站，还需坐上近十分钟的公交车，才能回去学校。原本就擦黑的天色，在两人吃过晚饭，走进教学楼后，彻底暗了下来。

即使仍属于假期中，高三年级的教学楼也是静得出奇。接近教室外围，季邈和虞泽也放轻了脚步，到门前，慢慢推开了教室的前门。

尽管没有声音，但坐在门边的男生还是被惊动了，立刻抬起了头。

看到是季邈和虞泽，男生推了推眼镜。不知想到什么，竟从课桌后快步走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季邈的小臂，“晚自习早就开始了，你们这时候回来，是故意打扰大家学习么？”

季邈皱眉看向这个人，并没认出男生是班上姓甚名谁的哪一个。他压低声音，回道：“今天周日。”

男生虽然听懂了季邈的意思，却没打算放手，“周日又怎么样？在教室自习的大家，谁不是吃完饭就赶回来了？你们这么晚进来，就是在扰乱学习氛围！”

季邈的目光越过这人，看到有几个同学已经听到他们说话的动静，抬头看了过来。虽然，他深知这男生就是胡搅蛮缠，可他不想为了这人，打扰到原本在自习的同学。

他看着男生眉眼间的猖狂戾气，表情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喉结滚动，还没试图出声，就听一旁虞泽说——

“我们拿完书就走，不在教室。”

“拿书难道就没动静了吗？你有没有脑……”

男生面色突然一白，言语未尽即止。是虞泽，他一声不吭地直接抓住了男生的手，从季邈手臂上大力扯了下来。

“啊！你干什么？”男生痛呼，声音霎时尖利起来。

季邈脱身，再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去自己座位上抽了一摞书本，又快速走回来。

季邈走出教室时，虞泽已经将男生扯到了了走廊里。他没看到季邈已经抱书走来。这时，正一把将人摔开，然后慢慢摩挲着自己的右手腕。

——这是虞泽想要动手前的一贯表示。

男生虽然没亲眼见到过虞泽打架，却无比清楚这人“校霸”的名号。哪怕他一时脑热，提起胆量堵了季邈和虞泽一回。可这会儿上头的热血退下，又被虞泽冰冷的目光笼罩着，这人便连头发丝都打起颤来。

出手之前，虞泽的衣袖被轻轻扯了下。他停下左手的小动作，回头无声比了个口型。

“放心。”

季邈心定了。他看向瘫坐在地上的男生。轻啧了一声，心想，这也就是在教学楼，不然怎么会便宜这人逃过一劫？

虞泽慢慢走近，蹲下身去，和男生视线平齐，伸手弹了弹这人佩戴的学生卡。

“杜亚东，嗯？”

“你…你干嘛？”

虞泽嘴角扯了扯，“不干什么，就认认人。要不是看见你学生卡，我都不知道咱六班还有你这号人呢！”

“你！”杜亚东气得嘴唇发白。

“义务班干部？这么想管自习纪律啊……要不要，我向班主任推荐，让你每个节假日都当临时班长过过官瘾？”

也许是“班主任”这三个字，戳中了杜亚东同学的哪根神经。他竟抖得不那么厉害了，甚至还鼓足勇气，瞪了虞泽一眼，色厉内荏道：“呵！贾老师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类学生。你连进年纪前五百的时候都没有，还敢拿班主任威胁我？”

季邈捕捉到了这话，倒没有多么意外。见这人没被虞泽的武力威吓摆平，索性推了推虞泽，自己顶替了那个位置，也躬身下来。

下一秒，杜亚东的衣领被一把扯起，季邈对上他眼睛，一字一顿地慢慢说：“他，是还没进五百，但你，一个没在满分名单里出现过的，班主任才不会花时间关注。”

一字一字说完，季邈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尽管生理上泛来阵阵难受，但吐出心里话的爽快，仍让季邈觉得值了。

杜亚东没多想他奇怪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