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世间竟然会有想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父亲。

“听说这混沌就是一直躲在帝鸿山的，所以你们在那时就相遇了？”戚恨晚问道。

一朝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师父是个云游僧，他一路上靠化缘，问一些刚生产的妇人借奶水、粥汤养活了我。因为我的异瞳总是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师父用灵力改变了我的瞳孔色。就这样跟着师父风餐露宿，一直到我五岁那年，有一天，师父突然对我说。”

“一朝，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师父！怎么了？你不要我了吗？”小小的一朝跪在师父面前，在他心中，眼前这个人不仅是师父，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为师已时日不多，在陆家村救你之前我就已经病入膏肓，竟然还强撑了五年，已经是奇迹了。”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师父！”一朝伏在师父腿上哭喊着，豆大的泪珠从他眼中掉落。

师父摸了摸他的头，缓缓道：“这五年，我本想替你寻个好人家，可惜这世上之人不过都是俗世之辈罢了，竟然无人愿意接受你的不同。为师死后，你的日子会越来越难。但为师希望，无论何时，你都要心存感恩，心存希望，只要你相信，终有一天别人会接受你的。”说罢，缓缓闭上了双眼，圆寂了。

“师父！师父…爹！”

可是师父已经听不见了。

说到这里，一朝的神色有些戚然，虽已过去四十多年，但年幼时师父对自己的关怀和教诲还历历在目。

戚恨晚的眼中也有些湿润，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爹，那个夜晚，无数个午夜会梦回的夜晚，他的爹娘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起来。

“当时我才五岁，师父圆寂后，我把他葬在了原地。之后我不知该去哪，只能学着师父的样子一路走一路化缘，我的异瞳因师父的离开也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本来也遇到过几户想要收养男孩的农家，但一看到我的眼睛，他们就立刻换了一种态度对我，叫我滚，害怕我把不幸带给他们。”

戚恨晚刚就一直盯着一朝的眼睛，但此刻他的两个瞳孔都是褐色，并不是异瞳，看来他也用灵力改变了自己的瞳色。

一朝的神色慢慢恢复了平静，继续说道：“不知怎的，我竟然走回了帝鸿山，就在那里，我遇见了它。”

虽然没有说名字，但大家都知道一朝在帝鸿山遇见了凶兽混沌。

五岁的一朝已经两日未进食了，嘴唇也发干皲裂了。

他在这偌大的帝鸿山里转来转去，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本想进山来找一些果子吃，现在却迷路了。天色渐晚，帝鸿山上一个行人都不见。

“啪！”体力不支，腿一软，一朝晕倒在了山里。

迷迷糊糊间，他感到唇上一阵清凉，是水！他顾不得许多，立刻大口吞咽起来！这生命之泉一入嘴，就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一朝睁开了眼睛，“啊！”他大叫一声，屁股连连向后挪了好几步！

这是什么东西！在他眼前的是一只他从未见过的动物，全身通红，如一只小狗大小，却长有六条腿，两双翅膀，面目不清，嘴里却叼着一只…葫芦？

所以刚刚给自己喂水的就是它？

见自己吓到了眼前这小娃，这小灵兽往后退了几步，思索片刻，把嘴里的葫芦往前一抛，正好落在了一朝面前，葫芦里的水却一滴也未洒。

一朝愣住了，有些害怕，但嘴里依然干涩，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葫芦就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来，一边还偷偷拿余光瞟着眼前这动物。

突然又有东西扔了过来，一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几个果子，再抬头看看它，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听不懂，但显然是让自己吃这野果。

水都喝了，这果子应该也没问题吧。一朝虽然年纪小，但一直跟着师父居无定所，还是比较谨慎。

思考片刻，他还是拿过果子啃了起来。真甜啊！从来都没有吃到过如此香甜的水果！

“咳咳……”可能吃得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