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酒倒不似两年前人间那酒的狠劲，入口就辣了满嘴，全凭怕在他人面前丢脸而强撑着咽下去。

这冥灵酒带着一股清冽，温度较低，凉了喉咙，口里却遗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甘醇和芳香。

似乎是什么花的香。

戚恨晚来了兴趣：“这酒是用什么特殊的水酿的？还是加了什么独特的秘方？”

苏子卿和法君二人秘而不言，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嘁。”戚恨晚发出不屑的声音。

“你喝了我的酒，总该给我们来点下酒菜吧。法君他老人家还等着呢。”

戚恨晚愣了愣：“我不知该从何讲起。”

“何君兮他到底怎么死的？你们和阴君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苏子卿盯着他的眼睛，直击他那双漆黑的眸子。

听到阴君的名字，法君也露出了一副好奇的神情。

戚恨晚的眼神却瞬间暗淡了。

两年前。人间。天青阁中心修灵场。

听着众人毫无根据的污蔑和讥讽，何君兮一时压制不住突如其来的灵力上涌，吐了一口血之后晕过去了。

但不说旁人，偌大的天青阁却只有何正恪和戚恨晚冲了上去。

“老七，你先把君兮扶下去。”何正恪用双指探了下何君兮的灵后，皱着眉说道。

“师父！那你……”戚恨晚虽然很担心大师兄，但此刻留师父一个人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仙门世家真的没问题吗？

“听话！”何正恪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强调了一遍，见戚恨晚顺了眉梢，想起他还是个14岁的少年，又缓和了语气说道，“老七，师父一向对你们严厉，也是希望你们能一直牢记天青阁的家传祖训——坚贞不屈，刚正不阿。”

戚恨晚正色道：“是，师父，弟子明白。大师兄一直对我们说，师父对我们严厉是希望我们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发扬祖训，不求人心所向，但求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

“哎，君兮啊，过去，我是对他太严苛了，”何正恪突然正容亢色道，“老七，天青阁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快走！”

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戚恨晚扶着何君兮回到了聆丝轩，刚走到院子里，望儿就急切地奔了上来：“少爷怎么了？啊！他衣服上怎么有血？”

望儿是天青阁嫡系弟子院子里的洒扫小婢，因年龄相仿，生性活泼，所以和弟子们都很熟络。

“大师兄受了刺激，灵力激荡，晕过去了。”戚恨晚把何君兮扶进屋躺了下来。

望儿脸白了白：“那怎么办？”

“望儿，你去熬一些清心水，给大师兄……”

突然，戚恨晚停住不说了，因为他听到了中心修灵场传来的阵阵讨伐声……

“望儿，你照顾好大师兄，我去去就来！”

戚恨晚还未等到回答，就御剑飞走了。

何君兮醒来时，发现整个屋子里黑黑的，并没有点竹灯，只有屋外的清辉悄悄泻了进来。

床前坐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低着头，黑暗中的轮廓像一尊雕塑。

“阿戚？”

“大师兄，你醒了！”两人同时开口了。

“怎么不点灯？”

“没，没什么……”戚恨晚讷讷道。

“你不是怕黑吗？今日怎么了？”

“无妨，大师兄你感觉好些没？望儿喂了你清心水，你灵力还上涌吗？”

何君兮运了一下灵力，不对，体内丹田处好生奇怪，平时可以收放自如的灵力此刻隐隐有些脱离控制，在筋脉游走，却又并没有四泄，仿佛是一股海中暗流，伺机窥探，却又隐忍不发。

为了不让阿戚担心，何君兮还是说道：“好多了，我没事。”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不可耐地问道：“父亲呢？现在如何了？天明他们呢？”

没有回答。

烟雨在一边闪出了白色的光芒，白光中微微闪现出戚恨晚的脸。

“阿戚！你脸怎么了？”

烟雨光芒大涨，照亮了眼前这个小师弟的脸。

他的脸上，汗水、泪水、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