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生平宏愿，愿凭手中之剑，平尽天下。”

花未眠看着身旁的少年一字一顿道。他眼神淡淡的，仿佛一切都是平平常常一样。

少年已经懵懵懂懂的在幻花宫待了三年有余，学会了复述他人的话语。

所有师兄弟都默默静立在他身旁，仿佛一道温暖的屏障。

他们心中尽是神圣之感，都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刚入门的场景，不管是谁带进的门，但或许也都是这样的吧。

不懂什么叫“宣誓”的小颜如玉哪里知道这仪式的神圣，只知道摇头晃脑重复道：

“吾生平……宏愿，愿凭手中之剑，平尽天下。”

花未眠递给他一盏清茶，吩咐他给座上的花恨生递过去。

小颜如玉轻轻接过杯盏。未等他闻，满屋却已是是浓烈的香。

花未眠同样将一碗茶举过头顶，单膝跪下，一字一顿的说道：

“吾将剑之一道，征遍六合八荒，彼岸虚空。”

小颜如玉：“吾将剑之一道，征遍……征遍六合八荒，彼岸……虚空。”

“永不负道。”

“永不负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颜如玉说到“永不负道”时，轻轻打了个哆嗦。

这么鸡毛蒜皮的小故事，都隐匿于之乎者也消逝不见了，颜如玉也便这么糊里糊涂了进入了名不见经传的幻花宫里。

……

初谙世事的颜如玉对这世界的一切都很新奇与向往。

懵懂少年，如一块美玉一般，纯粹的不惨任何瑕疵。

少年啊，就是谁对他好，他会热忱的加倍将这份好还给对方。

偶尔，颜如玉也会尝试下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打碎师父一盆神仙草，在案牍上随便画俩大鳖，在提上自己的“大名”。又或者把幻花宫闹得鸡飞狗跳，扰到上下不得安宁，闯完祸又不见踪影，让各位长老头疼不已。

今天他又打算在师父的胡子上荡秋千。

起初还想教育一下颜如玉的花恨生现在已经被折腾的无奈，他倒扣被画上大鳖的经书，长叹一声：

“且……且随他去吧。”

坐在树梢上偷看的颜如玉：师父生气的时候长髯一翘一翘的，我觉得我可以……

花恨生气恼地偏头将经书拍在他脸上：“写三遍，午时交！”

……

一股浓浓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里射入了零碎温柔的日光。

颜如玉瓮声瓮气的问道：

“师兄。天地玄黄的下一句是什么啊！罚写太难啦，这难道不是默写吗？话说能不能用两支笔绑在一起写啊……”

时而颜如玉还攀上花未眠的桌子，准备吓唬一下看书入迷的花未眠：

“大师兄别看啦！我以后择百业学易容术好不好。我找到一颗易容丹哎！大师兄快看！”

花未眠翻过一页，不为所动。

罚写完毕的颜如玉简直无聊透顶：

“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你怎么不理我哇！”

大师兄像是静谧的荷塘里石头一样，他端坐在桌前，参悟桌面上的《静清经》，任凭颜如玉几番折腾，一动不动，好似已经入了定。

真像古书里说的：我自岿然不动。

颜如玉偏头想。

……

长大一些了，颜如玉因无人管束更加自由，外加只要不惹出事端，幻花宫可允许弟子学些旁门左道。

有一次，颜如玉看上了一摞路边十五个铜板一本的《奇术异闻》，封面包装精致，打开一看却令人大跌眼镜：

字体样式潦草，文体玄而又玄，图画模糊的不行，一看就是某位自称“某某大仙”的醉汉酒后的杰作。

署名：无敌求败。

颜如玉：“……”

他往里翻去，每一件奇术异闻，每一个字都牵动着少年好奇的心。

那大汉相貌到还说得过去，不过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从额头蜿蜒到鼻下，足有三寸之长。

颜如玉也不惧他，兀自端详那个大汉，看的大汉心里发毛。

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