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躯停下手来。

忽而又笑了起来。

“是的，我不能，只有他能……”她喃喃道。

老祭司闻言笑了，往后退了几步，再说道：

“我要你肉和骨内孕育了近三千年的希冀堕落成的绝望，来构筑祭坛……”

老祭司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半神化的躯壳的答复，担心半神背叛自己的信仰，不想死，然后一拳将他打爆，那时的他无论如何都只能将头颅都变成机械。

却是没有想到，这一位半神想都没有想，就将整副躯壳炸裂开来，漫漫的肉和骨散落于地，化作方圆一丈的祭祀圆坛，唯遗下完好的一半型如恶鬼一半型若神圣的头颅，轻然坠于圆坛中心，这是至关重要的，作为连通神明之国的梯梁。

张道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立身在一堆腥红的血肉上，目不斜视的望着显露出一丝无法压抑的喜悦笑容的老祭司。

“孩子，你猜错了，我不是想要活着，我现在已经没有几年好活，我想要的是长生不老，媒介仪式的最后一步，就是将我的头颅打碎，用你的手将我杀死，如此一来寄存在我身上的神明本质就会传递到你身上去，只要将你炼成媒介，神主就赐予我永恒的青春，密密麻麻的皱纹会变光滑，松弛的肌肉会重新变得坚韧紧致，也包括被打碎的头颅，这便是我和祂的约定……”

“不得不说，你的力量很强大，可不要在神面前耍什么小智慧，这毫无意义，只有神能够对抗神！！！”

嗯！

张道星很赞同这一句话，不要在神面前表现什么智慧，他向老祭司隐瞒了还有可能有着另几幅最后的图画，却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最后一幅图毫无疑问的藏在魅艳女子的头骨上，只是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老祭司一步又一步的走过来，然而，看着张道星那略带着讥嘲的双眸，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阴阳怪气的说道：“或许你在奢想神主一出世，就会将我吃掉……”

“抱歉，让你留下很大很大的遗憾，记得今天早上那一位山潮氏公子跟你们说过的话吗，我在开墓之前就做好了周密的禁制，这可没有骗你们……”

“我在遇到‘神主’前，就得到过已经死亡的古神‘混沌’的遗物，只要这些遗物吞噬了另一尊神，就能够让混沌从死亡中归来，在我踏入墓中后，用这些遗物所布置的禁制能够让我暂时隔绝神主的控制，甚至于欺骗神主的感应，比如现在，神主无法听到我说的话，只是当我一直在沉默的做事……”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唤醒那些遗物的祭品所需很少，只要五十多个人，你刚才费尽心思救人的心血是不会白费的。”老祭司重新露出了那和蔼而且柔和的笑容。

张道星静休养神，心情无甚波动，乃至于还想要笑，原来墓外地里埋着的那符面人头是“混沌”啊，还有墓室内墓主的脸也和“混沌”一样……这样看来，就是神主除去有着“帝”这一层马甲之外，还有着“混沌”这一层马甲，为什么老祭司会忘记刚才所说的话——“不要在神面前耍什么小智慧，这毫无意义，只有神能够对抗神。”

看来死亡的恐惧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吃掉了老祭司的脑子。

至于老祭司话语中的那些阴阳怪气的心理攻击，他还真不在乎，说到底现在的情况和电影里演的没什么区别，挟持着人质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叫面前唯一的举着枪的警察放下武器，这时候演员常常要表现出一副艰难抉择之后，剧情才会进一步发展……

其实不需要考虑。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只要警察放下枪，那就是人质和警察一同死亡的结果，面对这无法挽回的结果，若是人质选择了不可能的苟活机会，而在心中期盼着警察放下枪，最起码还能有一个垫背的，这种非人类就不值得救了，直接开枪打死没有问题。

要是人质心存死志，甚至想着早早自我了断，不拖累他人，那么被警察乱枪连同歹徒一起打死，就是求仁得仁。

只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