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我觉得现在你已经不做杀手了。”

他听到我说完最后一句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语气平淡，仿佛昨天那个哭唧唧的不是他：“谢谢……我叫织田作之助。”

“不介意的话…边吃边说吧，织田君。”我带他来到餐桌前，把牛奶一并放在他手边。

他低着头，盯着餐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合胃口吗？”

“不是…这很好，特别好。”他的语气陡然添增了几分慌乱，声音却越来越低，“我杀过你一次…为什么你还要给我做早餐……”

“…我不是没死吗……”==

我以为会被问为什么没死的，这小孩儿真的是~

“不对，”他看着我，一副问到底的架势，“你只是又活了。”

“行吧…既然你坚持……”我看着他的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首先，应该没有人能杀死我，其次，你不是决心不再杀人了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你已经为我的死难过了。”

“是吗…我难过了吗？”他的言语中透着我不理解的情绪。

“昨天确认我还活着以后哭着说‘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的是谁啊？？”我叉着一块薯角戳到了他的嘴里，强迫他吃东西，“…况且……你不是用一根白蜡致悼了我吗？”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澄净的像块蓝宝石一样。

“……你…怎么会…不可能的吧…”

我望着少年和我几乎一样的发色和翘起的呆毛，看着他逐渐有了光芒的眼睛，向他露出了非常明朗的一个微笑——

“初次认识，织田君。我是死神，小仓奈奈。”

（四）

我万万没想到，织田作之助在听到我说自己是死神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我给你的工作带来困扰了吗？”……

“不…其实我刚来横滨不到半年……”==

“我杀死的人还会在另一个地方好好活着吗…？”

“……也未必会比被你杀死前好啊…”我斟酌着说，“只是进入了轮回而已，虽然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但你剥夺了别人的生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那……下地狱能…还清我的罪孽吗……”

且不说哪来的地狱让你下了…我用叉子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罪孽只有活着的时候才能偿还吧！”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呢喃着，如梦初醒，眨了眨眼睛。

“？？……”

“就在一个月前……杀了你的后一天，一个先生给了我一本书，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的小说下卷，他是那本书的作者。那本书…非常优秀，不过少了结局前的几页，作者先生说接下来结局由我来续写……”他像是陷入了回忆，“就在下卷缺失的那几页所写桥段之前，有这么一段话‘人活着是为了能为自己寻得救赎，将死之时就会明白这个道理吧’…偿还罪孽，寻得救赎…你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点了点头。

“…我看到断章的时候，后悔没有早一点拿到这本书，”他眼神突然黯淡了不少，“早一天拿到，我就不会杀你了…我…就能少杀一人……”

“我也的确没死啊织田君…不过你这样说应该也是不对的。我虽然不擅长讲道理啊……但无论怎样想，杀一个人，和杀一千个人，罪孽都应该是一样深重的吧。怎么可能有少杀一个人就能轻松一点的说法呢？”我擦了擦嘴角，看着少年餐盘里一口没动的东西，“你不是已经有停止杀戮的理由了吗，织田君。……死去的人不可能活，而濒死的人却能被拯救。如果你真的想偿还罪孽，就去救人吧。”

“可我以前是……杀手，”他的音调又提高了一点，“杀手放下枪，就可以去救人了吗？”

“有什么不可？……如果你真的介意，那不妨把自己放到保护者的立场上吧…”我想到了几十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缓慢而又坚定的开口，“我没有建议你放下枪。没有力量，就无法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