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沙漠长途

广袤的大漠，死寂而无人涉足，灼人的热浪铺天卷地地袭来，只能望到远处那茫无边际的漫漫黄沙，揉成一片混沌的天空被那层病怏怏的云所隐掩，火红的圆日高高悬挂于天际之上，将周围染上了一层血一般的殷红色调，沙漠阴沉沉的残喘在天穹之下，像是已经凝固了般，一个个锯齿形的沙丘高低不平的起伏在大漠上，整个沙漠如死一般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寂静而荒凉如此。

此时似有小小的人影正卖力地走上坡来。宽大的帽檐将红眸尽都遮掩去了，黑色连衣裙现已换做吊带样式的，将苍白而瘦弱的两肩以及手臂全然袒露在空气之中，那微短的裙摆延伸至大腿根部，黑白条纹的袜子松软地耷拉下来，皮鞋在阳光下反映出点点光斑。此时的雪凌手持着那把两米多高的法杖，正卖力地行进在那广袤无垠的大漠中，柔弱的身子似乎虚弱无力，摇摇晃晃地在沙海上印下了自己浅浅的脚步。

阿丽西雅紧随其后，暗绿的眼眸灵活地审视着四面的环境，原本身上的黑色长衫也已褪去，显露出其中的洁白欧式衬衣，可袖口却被粗劣地拉到手肘的位置，仿佛根本没有用心去整理它，她穿着很短的裤子，将大腿下的一切尽都显露于空气中，挺直的身后背着一把沉重的巨剑，可她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巨剑的压力，说笑竟也自如，那腰间熟练地缠挂着一个水壶，壶口紧塞看不见其中还剩余的水。

可晨曦却似乎有些吃力看，红色的直长发多出几缕置于身前，仿佛根本没意识到眼眸的显露。她已不再穿着那个宽大的黑色法袍，只露出白色的衬衫和那黑色的灯笼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悄然滑落一个完美的弧度。她伸手擦了擦汗渍，有些厌恶地微皱眉，依稀可见那洁白衬衫已被汗水所浸湿，粘稠地黏在背上。那双脚缓慢地前行着，路途中也不时停下深深喘息，却又再次前行，努力想要跟上前面的两人。

她们就像是一只只无依无靠的小蚂蚁似的，妄想逃脱出这恶劣的烤炉。

阿丽西雅抬头苦闷地望着那炎炎烈日，然后奋力伸手用衣袖将额头的汗水尽都擦干，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于是蛮横地一把扯下腰间缠绕的水壶，快速将瓶塞打开，提起水壶便向口中倾倒，甘甜的露水充溢满口腔，将喉颈带入了一阵冰凉，但这种感觉不到一会儿便乍然而止了。于是她愤恨地猛摇了摇水壶，只见瓶口刚欲下嘴的水滴触碰到那灼热的空气便蒸发殆尽了，瓶中也已空荡荡而无任何水花可存。

“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一下吧，呼，呼......”晨曦直喘着大气说道，双脚仿佛拄在沙漠上一般，几乎无法再前进一步。那两手柔弱地抵住膝盖，努力把身子撑起，她的眼前此时也已一片模糊，快要站不稳一样，然后摇摇晃晃地迈出一小步子来。

“还没有到达绿洲，不能停下。”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前面的女孩似乎止步，那双红瞳无神地注视着身后的两人，又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她提起裙角再次向前走去，血色的眼眸完全掩映于昏暗之中，好似不适应于那太过明朗的骄阳，伸手扶持着法帽的帽檐，只留下嘴角显露在阳光下。

“呵，这都累吗？还真是柔弱呢。”阿丽西雅冰冷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不耐烦地将已见底的水壶粗劣地缠绕在腰间。顿觉周身涌动出一股热浪，她烦闷地将汗水尽数擦去，双眸望着那永不停息迸发火热的圆日现出鄙夷的色彩，嘴中喃喃，“好烦躁。”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双眼依旧看到的是那了无生机的茫茫黄沙，而在遥远的地方却已能望见些许草木，是沙漠特有的梭梭与仙人掌的影子，苍茫而不知何时到头的路途，远处的红日仍停驻在半空之中，天被染成了金黄的色彩，耳边依稀回响起沙子吹拂起的“沙沙”声，红眸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本应苍白的面孔微微泛红，却仍是冷漠而孤寂的。

“水......水......好渴......”身后响起了微弱而无力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