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祁母似乎是想咳嗽,硬是憋住了没出声,可能是折腾的累了,说话也有点虚：“妈以后一定看着他,绝对不会再让他出去赌了,你信我。”

祁砚觉得额头的青筋都在蹦弹。

这话，她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他累了。

这么多年，同这样的事情类似的,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样的父亲，祁砚觉得自己根本就救不了。

他按了按太阳穴，抬腿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变成今天这样,有一半是因为你惯的。”

祁母伸出去的手哆嗦了一下，没说话。

小砚说的对。

祁山变成今天这样，有一半的原因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替他收拾烂摊子,替他保证,替他还债。

她没办法否认。

可她能怎么办啊，祁山是她丈夫啊！她如果不替他收拾烂摊子,那还有谁会帮他？

她捂住脸,眼泪簌簌的流下。

“他妈……”祁山忍不住开口。

祁母抬头看他,眼睛里是说不出来的寒气。

“小砚说的对,你变成这样，我也有错。”她自言自语说了两句，然后盯着他：“以后这个家门你要是敢出去,我就敢把门锁了，让你再也回不来！”

“你！”祁山瞪大了眼珠子：“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

向来唯诺的祁母也失了她的好脾气：“为了我们？”

为了让她和儿子都跟他一样，因为欠债还不上，最后以腿抵账吗？

为了让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点气色的生活再一次被打压下去吗？

“我那天赢了很多，很多很多，手气特别好，我就想着干脆最后再来一把大的然后就收手，结果就是那一把输了，那天我就输了那一把！”

他回忆道：“我那天明明手气那么好，我怎么会输呢？我就想下一把一定能连本带利的赢回去，然后就从旁边围观的人里借了点……”

他抓住祁母的手，辩解：“我是为了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我知道那一把我要是再赢了我就能做到了！他妈……”

祁母突然心寒的不行。

这个男人在她的眼里，好像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手还被他给抓的紧紧的，这个时候的祁山看起来特别可怜，衣服也脏了乱了，胳膊也摔破了，就连那张脸都是灰扑扑的。

“他妈，你怎么能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就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吗！！”得不到的回应的祁山突然间抓狂，似乎要疯了。

“他爸。”她突然平静的开口。

暴躁的祁山同时一愣，停下了。

祁母走过去，绕到他背后，推着轮椅往主卧去。

“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没有理由，做了就注定会遭到报应。”

她抚上他的两条断腿，从关节处整齐的被截开，时隔多年，哪里现在圆溜的像是肉球的表面。

祁山终于安静了。

回到房间里的祁砚摔了门以后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温暖香，应该是在他回来之前祁母拿出去刚晒过。

他把自己埋了进去，闭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大口。

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哪怕是那群人现在已经走了，他还是觉得自己身在梦里。奇奇小说全网首发 .cobr />

混混沌沌的让他觉得头疼。

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睡了一觉，睁开眼之后动作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找手机，已经七点多了。

微信里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戳开看，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唐温——

下午三点:我到家了。

下午四点：？？？

下午五点：人呢？

来自刚刚：！！！

他抓住手机屏幕朝下，盖在了被子上。

“……唐温。”

这一开口才发觉喉咙涩涩的疼，还哑的不行。

他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但他又不想动，一点也不想。

怕她一直守着手机，撑着力气还是回了一条过去——

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