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被拉开,绑在上面的铃铛作响,江沐衍从里面走出来,理顺了小轻的发丝,把帽子给她带了上,道:“太阳大,别晒坏了。”
“阿衍,你好啰嗦。”
小轻拉住帽子的边缘,有些嗔怪的,江沐衍垂眸看了眼,蹲在她前面,给她系鞋带,他道:“怎么永远长不大。”
他的动作娴熟,好像做过无数遍,小轻眼中全是笑,她回道:“阿衍在,就不用长大啊。”
林慢语淡淡的收回视线,垂眸离开。
全部的偏爱和例外,她何尝不想要。
可是在很多年前,总有人一遍一遍的提醒她。
她不配。
她走的很快,好像唯恐什么似的,绕出这条街,路上就少了很多人,唯有蝉鸣伴着,后面的脚步声渐近,直至她的手腕再度被抓住。
指尖有些烫,落在林慢语的手腕上,顾漓能清晰的感受,她的温度,林慢语回眸,看着他。
顾漓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很久,最后似是低叹了声,道:“老子真是欠你的。”
他蹲下去,把她的鞋带解开,整根从鞋里抽出来,道:“看着。”
他似乎没干过这事,手法有些笨拙,穿错了好几个扣子,最后,顾漓很认真的绑了个蝴蝶结,站起来问:“可以了吗。”
鞋子被绑的实在是丑,林慢语好像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她低低的啊了一声,似是在问。
顾漓单手插在黑色牛仔裤的兜里,道:“你不是也想要?”
很烦啊,他全都看见了,林慢语刚才的眼神,含着的全然是羡慕,大概还有向往吧。
林慢语忽的笑了,只是那笑,从来不达心底,她道:“想要啊。”
太想要了,但是就连分毫,也没人愿意施舍给她。
顾漓不喜欢,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抽了魂一样,空洞,无望。
“不过顾漓,”她突然开口,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第一个,为我弯了腰的人。”
她好像极少说这种话的,顾漓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低头抵在手背上,道:“所以翻翻,不要去羡慕别人了。”
仲夏的烈日肆意的倾泻在他们身上,林慢语忽的什么也听不见了,透过指尖的缝隙,她能看见的,看见顾漓眼底的疼惜。
怎么办,好像脑子里的什么东西断掉了,她没有办法再思考,直到耳畔,极清晰的传来尖锐的叫声。
林慢语,你不过是杀人犯啊,你不配,不配活着。
她好像被扼住了呼吸,垂在身侧的掌心全是冷汗,她依稀能看见,浑身是血的姐姐,最后跌落下悬崖的,惊恐眼神。
林慢语推开了顾漓,一步步往后退却着,嘴里喃喃低语:“妈,别放弃我,别放弃我啊。”
她看不清眼前的顾漓了,记忆错杂的,盘旋着,尖叫,嘲笑,凌辱。
那些她想忘记的,偏生好像,永远记得那么清楚。
顾漓看着她要栽倒,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林慢语很抗拒,她不断的推开他,直至跌落在地。
一百六十四.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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