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着点。”

小孩子说话还不清楚，学着他妈的语调，尖酸刻薄的，顾漓的手机被他甩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很响。

“漓爷，你又搞什么鬼？”

躺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点陆枭的声音。

全车的人都在回头瞧热闹，顾漓站起来，没什么情绪的，林慢语瞧出来了，爷生气了，太久没看到顾漓这样子，她都以为他从暴戾派转行禁欲了。

她拽住了顾漓的衣服，道：“在车上，打人要轻点。”

“诶，你们两个还想打人？有没有家教的？”

妇女骂骂咧咧的，把手边堆着的瓜子抓起来，往林慢语身上砸：“这么大点女孩子，不学好，还跟社会人跑出来，爸妈怎么教的。”

“怎么教的。”

小孩子学舌般的重复着，林慢语垂在身旁的手有点按耐不住了，她松开了顾漓，道：“您干脆把孩子塞回去重生吧，生个笨点的，以后就不知道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了。”

她没带脏字，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看上去很乖，她就抿着那抹笑容，接着道：“您嘴里的社会人一不破坏公共环境二知道尊重人，以后指不定还对社会有大贡献，您看看您，这么大年岁了，肯定没什么出息吧，所以啊，抓紧闭嘴，免得碍人眼。”

林慢语没有为她说自己没家教那几句辩解一句，她无所谓，只是不能说顾漓，她听不得，只说一句，她就炸了样的要给顾漓找场子。

所幸陆枭没在这里，不然铁定能笑出来，停不下来那种，顾漓这人，对人没什么尊重的，不喜欢的人能给你踩在脚底碾，打架凶的不要命，管你什么东西都能抡倒，他倒是觉得，他不给社会搞麻烦就谢天谢地了，祸害啊。

她的肩膀被轻拍，顾漓在给她弄沾到身上的瓜子壳，他瞥了眼那妇女，妇女本要出口的脏话被吓了回去。

他眼睛里分明没什么东西，就是莫名的，让人害怕。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道：“去后面坐？”

“行。”

林慢语跟着他坐后面，顾漓坐定之后，抬起腿，往前面踹，他这人不大气的，受了点什么不讨回来就不舒服，狭隘的很。

他劲大，妇女没稳住，往前面栽倒，头刚撞到前面，脚底踩到了那堆瓜子壳里，打滑的摔在过道之间，摔的很难看，她爬起来的时候头发里全是脏的瓜子壳。

模样很狼狈，林慢语噗嗤了声，偏着头在笑，车上的人本来还碍着那女的没笑出声，结果那小孩拍着手，喊着：“妈妈摔的好丑哦。”

车上控制不太住了，几乎是笑的前仰后合，林慢语的肩笑的都在抽，顾漓手里游戏开一半，转头问：“这么好笑？”

“顾漓，你这人不绅士，对女的下手。”

林慢语敛了笑，义正言辞的，看上去颇有那么点正义路人的感觉，顾漓利落的割了游戏局里的第一个人头，没有应她。

绅士？那是什么狗屁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