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国外太远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俺们都帮不上忙啊，还是别处去浪费这个钱了。”厉伟忍不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根本不存在浪费钱，因为除了机票，其他的生活费全要靠他一个人，他在国外要自己打工赚钱，不能向霍老伸手。”

文清浅说的云淡风轻，然后拿起一块莲蓉月饼，咬了一口，全程不想去看厉伟夫妇那扭曲的脸——他们想反驳文清浅，可碍于面子，又不好说出太难听的话。

霍老不吱声，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偶尔喝一口海参汤，李韵凝也不吱声，默默地剥着手里的大虾。

空气仿佛凝固了，最后还是文清浅打破了沉默，说道：“厉峰，我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你要在美国勤工俭学，可能要刷盘子做清洁工来挣饭吃，但是你要相信，越苦的环境，你成长的越快，求生欲会逼着你学语言，逼着你想办法。”

厉峰点了点头，仍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文清浅其实很能理解他——他从小生长在农村，别说是美国，就是本省都没出去过，他文化低，从未学过英语，让他去那里面对一帮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想想都很艰难。

李韵凝有些不忍心，说道：“厉峰，你放心，你去了，我会帮助你照顾你的……”

可她话音刚落，霍老就咳嗽了一声，说道：“去不去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他去了，谁都不许偷偷接济钱财！我当初去美国的时候，是偷渡，饿得只能从垃圾桶里刨食吃，厉峰啊，你是我的孙子，我愿意把一切都教给你，但是这人生第一课，只能你自己去学，没有什么成功能一蹴而就。”

厉峰缓缓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出国，我不信我就能饿死，我一定能混出个人样来！起码，三年要把语言学会了！”

厉伟夫妇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霍老却鼓起了掌，笑着说道：“不愧是我霍知行的孙子，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儿，只要你把这种不服输精神发扬光大，不可能一事无成，李秘书，你这就去给他申请签证，安排出国的事情。”

当天的团圆饭吃得并不算很愉快，起码厉伟夫妇是郁闷的，他们所处的身份地位决定了，短时间内，他们无法理解文清浅的安排和厉峰的选择。

厉伟夫妇提着沉重的装满了现金的手提箱，由李韵凝的司机送回乡下老家，厉峰则去塑料厂打辞职报告，准备出国。

把他们送走之后，文清浅来到了霍老身边，轻声问道：“爷爷，我这个安排你没意见吧？”

霍老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个安排正合我心意，只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未免显得太强权，像是我逼他似的，现在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清浅啊，这事儿你做的没毛病，再给你记一功。”

“总给我记什么功啊，都是自己家人，你是我爷爷，他不就是我弟弟吗？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弟弟有出息了。”

文清浅的近乎套得毫无违和感，霍老十分受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是啊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你这个孙女儿比他那个孙子还贴心呢，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不过，他三年之后回国，你到底想给他安排个什么样的事业？我倒是有些好奇呢。”

“爷爷您在美国的事业虽然做得很成功，但是行业太杂了，又是金属开采，又是机械制造，又是房产又是餐饮，这些没有人脉的积累很难做成，您这个事业呀，厉峰是传承不下去了，我觉得还是交给凝姨打理比较好。”

霍老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些事业根植于美国，根本挪不到国内来，我不希望厉峰长期在美国，他还是应该尽快回来建设祖国，了却我这一生的未尽的心愿。我在美国的事业就交给李秘书吧，她跟了我大半辈子，我没有给她名分，能留给她的除了无尽的工作，就是花不完的金钱……”

霍老是个很有良心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李韵凝也有很深的感情，只是他不愿意跨过那条线，不愿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