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要忍，不能逞能。”清画冷着脸，心里却是越来越难受，气不过一把拿过小同僚的笔，“起开起开，画的什么东西，我来！”

“你…你咋把气撒我头上，可别把我纸给戳破了。诶，话说你真的跟清河王殿…”

“再多说一句就画你脸上了啊！”

“卫姐姐，华姐姐，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在场不知多少人连国子学的门都没摸不到，也能议论起奚大人。”

清画的手顿了顿，这声音很熟悉，似乎是张尚臻。

华婉笑道，“再者说，女子当职有何不妥？自食其力，不知有什么可以取笑。”

现在朝上最得势的当属皇帝重用的太师卫冠和华逸等人，这几家的风气清廉，原以为会如杨骏当权时一样被打压的抬不起头，谁知陛下重用，纳谏如流，

其他的官家小姐都没道理也没胆量再搭话，一时安静了下去，只听一声尖利的“皇后娘娘到——”这才大松一口气，往戏台那边去了。

酿液池宫，棋桌上的黑白两子胶着，奚绍身姿放松，偏着头捻着白色的棋子在手里，不慌不忙；萧衷手臂搭在棋桌外侧，手放在棋盒子里搅来搅去。

奚绍下棋慢但稳，虽常举棋不定，但要是落子必然胸有成竹，萧衷倒下的随心所欲，看似横冲直撞，但又常常出其不意起死回生，比落棋还厉害半分。

“又输了。”萧衷一颗黑子正准备下，歪着头看了看，收回了手。

奚绍淡笑，慢条斯理的收棋子了，“心不在焉。”

萧衷无所谓的耸肩，自顾自拿着新收的杯子倒水喝，留着奚绍一个人收拾棋盘。

他的确心不在焉，谢玖跟他说了那么多，大致的意思就是他的皇叔杀了奚绍的父亲，奚绍又将他的皇叔送上绝路。谢玖的意思旨在告诫他们之间算起来是有仇的，但萧衷想了一晚上，如果谁要杀杨芷，他也不一样要报复回去吗？意识到这是人之常情后，更对谢玖这挑拨离间的行为很不满意。

可是谢玖还说了些别的。

奚绍看了一眼坐在桌子边发呆的萧衷，“隔壁重阳宴热闹，我还要等清画到宴散，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萧衷似乎刚刚回过神，“不用，我陪着你。再说，那边有什么事都能猜到。”

奚绍勾着头收拾棋盘，反正闲来无事，听他说话也好，“洗耳恭听。”

“萧玮以皇后之令火烧了杨府家中诏令书信，他那性子吃不得亏，帮贾家做事自然不会白办，我猜，贾家应该许给了他什么…”

他随意的抬眼一看，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奚绍沉静地勾着头收拾棋盘，月光洒在他的后颈，这使得萧衷想起了被压弯的竹节，那“竹节”在月下显得盈盈如玉。

他咽了口唾沫，清咳一声，继续道，“……我说到哪儿了？”

“…贾家许诺楚王。”

“哦哦…”萧衷继续：“萧玮不想返回荆州，也知道我不会留他，所以贾家应该许诺了他留守洛阳，至于方式…当年贾充不愿出征，将贾南风嫁进了宫，凭一场婚礼留在了洛阳，我想，这次是要故技重施。”

奚绍：“结亲的对象呢？”

“联宗室，自然是找一位与贾家沾亲带故的小姐，父皇在时本就想将公主下嫁卢家，可惜未能成婚。如此倒是也有由头。”

奚绍侧头看他一眼，眼神清明，语气轻松，“陛下料事如神。”谁知某人被难得夸一句显不出半分得意，只望着他，说，“奚绍，你过来。”

萧衷跟以往一样，坐在书桌边，两条长腿岔开，吊儿郎当，但神色又很是认真，见奚绍停的远了，还伸手拽近了些。

“你以前，是皇叔的幕僚…”他谨慎措辞。

这洛阳城的人都知道啊，奚绍点了点头。只见萧衷吸了一口气又停住，“你先答应我你不能生气…”

奚绍看着他一张俊脸犹豫不决，预感不好，即使是不爱生气的性子也要斟酌道，“我尽量。”

“他…对你很好？”

奚绍一开始没听出这话的意思，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