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天之锁同志微笑：为什么要直面呢，难道他就不能跟人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砍对方几刀吗？

隐性妹控与挚友死忠此时思考起了困扰万千男性的死亡哲学：妹妹和基友掉水里，他该救谁？

“恩奇都准备在这里坐一晚上吗？”

夜色渐深，神庙外围的市民们也大都回家了，只有零星几人行走街巷广场之中。西杜丽安顿好今夜事务，又叫书记官留下泥板，准备驻守在圣婚殿外殿补写完记录。

“我可以坐这里么？”她俯身询问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天之锁。

“啊，当然可以。”

恩奇都美丽空洞的眼睛动了动，回过神来把布裹拿走，空出旁边的位置。

“唔，妹妹和吉尔……是在里面[哔——][哔——]还有[哔——]吗？”

恩奇都，你果真非同凡响，清新脱俗地表达了非常多黄暴到消音的东西。

西杜丽嘴角疯狂上扬，抑制那奔腾的心：“王那方面没问题的话，说不定你明年就能当舅舅了。”

她可以丢掉那堆琐碎事务带继承人了！

宁孙女神在上，乌鲁克家门终于幸了一回。

“舅舅？”

恩奇都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不常见的名词，突然想起一件事：“女性分娩会很危险吧？每月上呈的文件都有出生与死亡人数的记载，因疾病而死之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分娩后死亡的……诞生与死亡，它们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纱。既然人类的繁衍无可避免死亡，那么我就要从根源阻止悲剧的发生。”

西杜丽大跨步跟上他，在他敲门的瞬间拦住：“你不会想……”

王会有阴影的吧？

绝对会有阴影的吧！

要阻止王滑向不举的深渊！

“生育往往伴随死亡。”他的声音很低，低垂的眼中盛满哀伤：“人类可以有千千万万个后代，乌鲁克的继承者也可以由任何一人诞育……而我只有一个妹妹，不能因为完全陌生的新生命让自己百般保护的妹妹变成牺牲品。何况……”

恩奇都清丽的容颜微沉，想起神庙内那场惊世骇俗的谈话——

“啥间谍啊……”修长有力的手牢牢掐着宁宁的脖子，她抖都不敢抖一下，僵笑道。

话刚出口她才感到后背一凉，温暖的皮肤暴露在秋夜，指节滑过，电流击中般的酥麻感迅速蔓延全身。

“你你你你……”她护紧前胸不住地哆嗦，皮肤浮现淡淡的粉色。

吉尔伽美什按倒她的身子轻轻压上去，抓住意料之中乱踢的另一只脚，眼底翻滚着她并不明白却依旧为之胆战心惊的东西：“宁宁，听话。”

他的身体散发惊人的热度，漂亮的红眼睛像燃烧的星星，哪怕知晓眼前这位王的风流情史，也难以不为所动吧。

模模糊糊想着，她感觉某样滚烫的器物正抵在小腹，霎时大脑空白，抖着手化出木刀挟在他腰后，咬紧牙不哭出声音来。

暧昧与杀意流动在重重垂落的纱帐中，气息交织，烛火摇曳，他看不清她的一切，唯独那浸在水潭中的墨色玉石般的双眸清晰得像是刻在白庙上的咒文，引得他一遍遍诵读，至死不忘。

他覆手描摹她的眉眼，闷哼一声，他本能反应般升起杀心，握死她的脖颈，亮出虚空中的刀剑，享受身下之人的挣扎。

“哥哥……”

幼猫似的呜咽莫名让他愣神片刻。他清醒过来，不由得卸去威压力道，任由那把尖刀刺入。

尖刃步步维艰深入，灼人的液体滴落在床褥上，渗入其中，洇湿一片，湿冷的寒意争先恐后爬上她的脊椎，像是春日里烧不尽的蔓草，缠绕着她的身躯，勒得她近乎毙命。

“吉尔伽美什。”

“嗯。”

“你知道多久了。”

他的指尖恰好途经她微笑言谈间隐现的笑涡，“认识你多久，我就知道多久。”

她没说话，握刀的手剧烈抖动着。

“很奇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