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翌日，堵上门的长老们狠狠展现了爷爷辈的唠叨能力有多强，从寝殿门口开始围着叨叨到饭桌，还苦口婆心劝导恩奇都跟西杜丽管束好两只熊孩子，多大的年纪了还玩跑路的招数，说出去都嫌丢人。

“说你不懂事呢小朋友，听到没。”

吉尔伽美什揪着她耳朵恼道：“少幸灾乐祸，杂|种。今天你别去神庙了，留下来陪本王听他们唠叨。”

“谁理你。”她啜饮着牛奶，嘟囔：“我有正经事的。”

“哧。”

叽叽咕咕的私语没逃过神官的顺风耳，当即按住两颗凑堆咬耳朵的脑袋，皮笑肉不笑：“吃饭要好好吃，否则就让长老监督咯。”

“说你呢杂|种。”

“略略略。”她扮个鬼脸去找被困口水战的恩奇都，熊抱一通又跑开：“保重呀欧尼酱，还有西杜丽和吉吉国王，你们可以的！”

饭桌上群雄围攻，翻来覆去阐述吉尔伽美什过往的政令引起的民愤尚未平息，一味穷兵黩武只会激起更大的怨愤。年老之人观点总是偏于保守，这点三人心知肚明。岁月是把锉刀，消磨了他们锋利的角，使之变得圆润顽固得像块石头。

“好了。”吉尔伽美什漫不经心地打断，“明日议事厅将召集青年会，有任何谏言要事届时再议，先用餐吧。”

君主的压迫感是无形的，纵使王从始至终没有显露情绪，长老们也读出了他难得温和的语调下的强硬本性。

议事厅，长老会。两个辅政机构本就不是撼动王权的存在，提议、执行、规劝，三类职权的作用执行到底，但也仅限于此。

阵营实力的悬殊自然也延续到了第二天的青年会。年迈的长老不敌青年血气方刚的愤慨，城镇上方回荡着民众们对王的决策的拥护，他们高歌着：

“对基什之家，你们呀，莫要屈服！来，何不用武器，打垮他们！

诸神创造的乌鲁克，

从天而降的神殿埃安纳，

营造其各部分的实际是诸大神！

上接天云的那巨大的城墙，

安努神所建造的高贵的居处，

你一直将其护卫，你，英勇的王！

神所垂爱的君侯啊！

究竟为什么他的到来还要怕呢？

那基什的军队是少数，其后卫散乱，

那里的人，不能昂首阔步向你走来，

神造的乌鲁克！

天选的王！”

吉尔伽美什接受着众人的赞美与欢呼，仰天大笑，视线定格在身旁的恩奇都身上：“是时候并肩战斗了，吾友！”

豪迈的歌谣传唱四方，连顽固的另一阵营也深受感染。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甚至还有一向标榜超然物外的各大神庙。每一个乌鲁克人民都情绪振奋，卯足了劲支持开战。

努加尔的非法休假早已结束，正领着侍女清点神庙的剩余物资，说是要全面积极响应王的号召。

“哼哼，前辈绝对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祭司长笑靥如花，下手的力道却毫不含糊：“少说话，背书。”

“啰嗦死了。”

外面嘈杂不已，都在谈论开战的事情，宁宁背单词速度和质量直线下降，被人轰去角落里的小房间内认真学习。

“嘿嘿，给这老哥来个人鱼线~”

摊开的卷轴上铺着几张莎草纸，上面零散地默写了四五行句子，以及画风嚣张的小漫画。

“404啊伊什塔尔，限量版哟。”

好几次被恩奇都逮个正着她的作画过程，赔进去不少草稿，梦里隐约有个小身板冲她撒泼打滚威逼利诱，出于虚心与歉疚，转头她就熬夜加班，烧了不少传世佳作给女神大人发展业务，更附带了一大捆内容肉麻牙酸的密信。

熬夜加班的结果就是，作息诡异且千年等一回睡够了的放羊老师比巴胡尔图鲁一上线就怼她：“字认全了吗？题读懂了吗？测验考试都过关了吗？”他喝了口水继续骂道：“你真想气死我啊——你空间戒指里都放了些什么没营养的东西！书不读，题不做，天天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