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执明从虞山把寂念送回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告诉他了。

可笑他之前一直认为，三生河神朝崖是白芜霜的爱慕者，能力非凡，想尽办法害他魂飞魄散。

哪里想过，那是寂尘，是他的父亲，不忍心他做恶，一直在保护他，保护他母亲的好朋友。

执明并没有责怪他，她该怪的人，是自己。

生了他，却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想起很多年前，她也不懂世间情爱，直到遇见寂尘，方才懂，何为胤落。

祭拜完寂尘，执明将寂影拉得离远了一些，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他，嘱咐了几句，便陪着白芜霜一起回了长生殿。

隔早晨，白芜霜仰望着空的蓝白云，安宁的闭着眼睛。

等死的滋味，似乎也不是那么艰难。

她这多余的三，本来就是若木赐给他的。

只是发了疯的想着某个人。

凌紫越回了落川，只见偌大的落川，只有几个洒扫的弟子。

几千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冥乐，锦，千山，逍遥，他们都不在。

问了一个洒扫的弟子，弟子支支吾吾，很明显不太会撒谎的样子。

“啊。”凌紫越怒吼一声，弟子吓得一哆嗦。

“是是是，长老，是这样的，今早上，各大门派和江湖中人，都收到了密信，妖主功力尽毁，集结所有修士攻打妖族，掌门一大早就带着人全部去了。”

“妖主？”

凌紫越不明所以。

洒扫弟子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脱口而出，“是啊，师妹这些年杀人无数，得罪的人太多了，如今密信一出，师妹若真是功力尽毁，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与此同时，苏陌魂也得到了消息。

匆匆交代了陆芨几句，苏陌魂火急火燎的赶往长生殿。

他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凌紫越走得不明不白，不然让他看见这场面，怕又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苏陌魂到的时候，长生殿已经乱成了一团，白芜霜做梦也没想到，终南府居然还留有活口。

不过，也罢。

他们都是来讨债的。

服用伴生情花那十年，她确实杀了很多人。

如今符失去了灵，也就是一块废铁，妖族的让知这一消息，也不再护着她。

她知道，这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人山人海，像浪潮一样挤进长生殿，把她围在中间，却没有人敢动手，因为都不确定事情的真假，不过是占着人多，才敢来闹。

凌紫越在人群中，看到那抹火红的身影，心疼的仿佛要撕裂。

是她。

有过一面之缘的她。

她悠悠抬眸扫了一眼，走出去，认罪似的，“各位，对不起，这些年，我确实杀了太多人，是我的错，芜霜今日，愿以死谢罪。”

她走路的脚步都很虚浮，不过是提前一点而已，有什么所谓。

闻她此言，很多人默不作声。

人群中，宋衡站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她，“白芜霜，你灭我终南府满门，害老夫断子绝孙，数千人性命，既然你愿以死谢罪，不如让老夫亲自代劳，手刃仇人，也算给了我终南府数千人一个交代。”

白芜霜不悦的皱着眉，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

宋衡拿出了那柄木剑，直朝白芜霜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