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慢慢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他话中的旧日时光。

“我遇到龙箜时，大约是一千五百年前。当时，他还是个修士，我也刚生出灵识不久。我们彼此作伴了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有三百多、四百年吧。他不是什么资卓绝的人，他是一步步稳扎稳打往下走，每次突破几乎都是在寿元剩余不多的情况下，去了上界也只是个普通老头，走的又不是登梯，根本不引人注意。”

“你应该猜到他是怎么去到上界的吧？没错，是靠着我横渡虚空的能力。龙箜擅长推演之道，他通过几百年的研究、推演，终于算出了正确的位置。他以为上界会是一个更好的地方，他可以拜入某个大宗门，让自己变得更强，再回来改变下界。结果，所有的宗门都不肯收他，嫌他年纪太大，资质普通，只会浪费他们的修炼资源。”

“后来，龙箜就带着我四处走。我慢慢变强了，每次横渡虚空的间隔越来越短，我们就在不同世界里旅行，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修士和妖，还有魔。寒月界就是那时去的，只可惜，当时我们是为了躲避一股追兵，在进入寒月界后很快又跳去了其他世界，没能留下来亲眼见识传中的虚空海，怪可惜的……”最快

魏姝似乎能顺着这些字眼想象出那段一人一镜走涯的时光。

似乎有些孤独，但又不是完全的孤独。

谁知己伴侣一定要是同类呢？

“我们就这么走了几十年，除非碰到不讲理的人喊打喊杀，不然，每次都会在一个世界住上一年半载。”

到这里，虚老头的声线突然紧绷起来。

“最后，我们去到了一个叫沧海界的地方。确切地，是一个曾经叫做沧海界的地方……”

魏姝心头猛地一跳。

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不只是听，而且还挺熟悉。可仔细一想，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云海界，沧海界……

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虚老头还在：“你不是你来自云海界吗？应该也听过沧海界吧。那个世界应该算是云海界的下界之一，很，听历史上最多也只有不到一亿人口。不过，我们去的那会儿只剩下可能几十万人啦。”

“云非烟上次不是过吗，仙魔大战的开端就是从沧海界开始的，它就是那个被魔神毁掉的世界。也不知道那几十万人是怎么活下来的，那里情况那么糟，跟弃之地差不多，鬼物横行，凡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听，仙魔大战之后还剩了几百万人，是被某个大能用神通藏到了芥子空间里，避过了魔神毁灭式的一击……”

“我的横渡虚空能力不是万能的，尤其是跨界旅行，我只能往前走，没法沿着同一条路回来。我们试过很多次，都没有回到这里来。后面，他基本上不抱指望了，结果去到一个那么相似的世界……呵，他就决定留下了，还那里修士太少，要在那里建立宗门，教出一帮弟子，降妖伏魔捉鬼除煞，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他也真的收了一些好苗子，只过了百年不到，他就培养出了好几个金丹弟子，其中修为最高的大弟子到了元婴境，还有徒孙辈的一个更厉害，也修出了元婴，比他的那些师叔师伯更厉害。我以为那个徒孙会是他的接班人，没想到，却是个催命人……”

到最后，虚老头简直出离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