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朗和周叔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林逸朗去冰箱里拿了瓶咖啡递给齐天。

“行吧，兄弟，那你守着吧。我得去眯一会儿，明天还得看报告。”说着打了个哈欠，“陈陈醒了就按铃叫我，游戏机什么的都我的随便玩，但她那漫画和手办你可千万别碰着哈。”

“嗯。”齐天几不可闻地答应了一声。

“那这儿就先交给你们了，我还得去把陈总交代的事儿办完。”周叔说完也随着林逸朗走了出来。

“林医生，小姐现在真的没什么危险了吧？”

“我只能说暂时稳定住了，只是她这烧一直不退对她不是什么好事。另外还有几个检查结果没出来，结果出来后我跟我小舅再一起看看。不过陈陈这次就是恢复也很难恢复得更好，心脏移植做不了，她的状况只会越来越差。您有个准备。”

“好，我知道了。那我晚点儿再来，林医生也休息休息吧。”

沈上清也没怎么睡好，梦里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那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部音乐剧，结束了演出之后的例行聚餐，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沈上清正准备发条微博，还没点下发送，只觉得一阵剧烈的撞击，腰部仿佛腾空了一般。一时间，刺耳的刹车声、助理的尖叫各种声音闯进他的耳朵里。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最近这一年多，沈上清觉得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个梦魇，但是今天，他又一次在刹车声中惊醒。

他坐起来，揉揉太阳穴。

“应该是看了那条新闻的缘故。”他自己想着，“不过，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右腿有点麻，看样子是睡觉的时候压到了。

他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有些凉，但是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看了看手机，七点多了。既然没什么睡意，那一会儿就起床去师父那儿吧。

瑞格医院，齐天熬了一宿也不觉得困。现在看着天也亮了，就换了一杯温水搁在桌上，拿出一张湿巾给路陈擦手。

路陈的手很小，就是这双小手，曾经把齐天的胳膊拧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起来打我呀。”齐天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还是听到了齐天的挑衅，路陈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那只小手有了动作，齐天立马望向床上的人。

“你醒啦我的小祖宗，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吗？哦哦我先叫逸朗。”说着就去按了一下呼叫铃，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路陈，“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呸，吓坏我了都。”

说着齐天就一手拿着路陈的手，一手又去抹眼泪。

“行啦，爸爸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这么哭哈。咳咳。”

“胡说八道什么呢！呸呸呸。”

路陈看着眼前这人可怜巴巴的，伸手想给人擦擦眼泪，抬了下没抬起来。

齐天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这个林逸朗怎么回事还不过来。”说着就又要去按铃。

“别按了，没事。就，手有点麻。”

齐天擦了擦眼泪：“别动，我给你按按。”

心脏病人血液循环很差，躺了这么久胳膊腿儿的肯定都麻了，齐天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想着一会儿再给人按按腿。

“哎不用，我没事儿。你坐着吧。”路陈想起昨天对人的态度，有点儿不好意思。

齐天却也不理她，自顾自按着。

“醒啦，陈陈。”林逸朗走过来，只见他白衣底下的衬衣已经不是昨天那件了，“量个体温。”他冲一同进来的护士说道。接着把握在手里的听诊器拿出来，“有点凉，忍一忍哈。”

“嗯。”

“感觉怎么样？”林逸朗收了听诊器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累。”路陈淡淡地笑着，有点儿乖巧又有点儿讨好的意味。

“不舒服就说，都来我这儿了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林逸朗有点严肃地说。

“好。”路陈笑中的讨好成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