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就没必要一直纠缠下去了吧。大家都应该拿的起放的下。”顾紫漪怎么觉得她像个人生指路人，这会儿在这儿开导起洛涟来。

洛涟仍是沉默。因为他此刻也不知道该些什么。他无法辩驳顾紫漪什么，顾紫漪的都是对的。他的所作所为在顾紫漪看来都是错的，没有一件事是在正轨上。

他理解顾紫漪。

理解归理解，可他却服不了自己。

可悲啊，何其可悲。

别人总以为洛涟眼高于顶，骄傲自负。其实……洛涟不过是颗卑微到尘埃里的砂砾。他这大半辈子，活得何其可悲，像个笑话。

他看着顾紫漪，顾紫漪此时此刻就在他眼前。两个人不过直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却好似千万里。所谓咫尺涯，不过如此吧。他们之间的鸿沟，怎么填得平？

顾紫漪一直留意着洛涟的表情变化。她看到洛涟突然间笑了，她觉得很奇怪。

洛涟笑起来，他先是垂下眼，再抬起，又恢复到了应该有的样子。桌子下面，他方才忍不住颤抖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搁置在膝盖上。

“顾紫漪，不用试着服我。”

因为再多也没有用，改变不了什么。

“就像我不会再试着服你。”

顾紫漪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了。

“咱们就这样吧。”洛涟看着她，笑起来，眉眼是温柔的。“我服不了你，你服不了我。就继续各自坚守各自的想法，各自做各自的事好了。”

“你继续拒绝我。”

“我继续追求你。”

“这也并不冲突。”洛涟耸耸肩。

顾紫漪差点被他这番言辞气的背过气去。她还以为洛涟是想通了呢。

没错，是想通了，不过不在正常的那一方面，往着不正常的方面越走越远。

顾紫漪拿起杯子，灌了一口水。得了，今看样子是不通了。再一会儿她怕是要活生生被洛涟给气死。

洛涟看她表情变幻，他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餐厅外面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声响打着玻璃窗，应该下的不。

顾紫漪侧首看了一眼窗户，窗户上面已经砸上了细密的雨珠。她这会儿要是出去，怕是会被淋成落汤鸡。她垂头看了一眼腕表，快六点了。外面已经黑的像是夜里。这阴云密布的气可真是让人心情不好。

洛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联系他。他点开气，看了一下今的气预报。“在餐厅里躲会儿雨吧。这雨还要下好一阵子。”

顾紫漪抿了抿唇角，“雨这么大，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停。”恐怕得下上几个时。

“你一会儿还有事吗？”洛涟问。

顾紫漪摇头，“没什么事。”

“那在餐厅多待一会儿吧。”洛涟。

其实他心里的话是那就和我多待一会儿吧。

因为先前的对话，这会儿两个人之间没办法很轻松的交流。

洛涟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份甜品。甜品当然是给顾紫漪的，因为洛涟不太喜欢甜食。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送来了一份布丁。

顾紫漪拿着勺子，切了一勺。

“我听，你父亲已经回顾氏了。”洛涟挑起话头。

“不算是回吧，露个脸而已。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现在还在静养的阶段。打算在家里办公，处理一部分的工作。”顾紫漪回答。

洛涟问她：“你之后怎么打算？是留在顾氏吗？”

顾紫漪摇了摇头，“我的志向不在顾氏，我爸也很理解我。我还是要回优文继续工作。”

优文是顾紫漪的初心，她绝对不可能舍弃的。

提起工作，顾紫漪就比较有精神了。洛涟知道聊这个话题能轻松一些，于是乎就顺着聊下去。

一直到顾紫漪把整个布丁都吃完。

她从拿出手提包，把里面的手机掏出来。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结果……她的手机是黑屏状态。

顾紫漪脸色有点差。

她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手机又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