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在唐贤的电话拨出后的15分钟左右，就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从他那凌乱而又来不及扎起的头发，还有那任意挽起的衣袖、衬衫上的污渍来看，这人一定是风尘仆仆地赶路，并有可能用了他所能把握住的最快车速。

站在房门外，他迅速用目光扫视屋内，确定Vicky就在屋里，他立即顺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对着门边的全身镜稍微整理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迈步客厅。

“哟呵，孟医生来得可真是迅速噢？”程度余光瞥见一个修长身材的男人，不由得就侧过脸去确认，这货果然就是他的“老朋友”孟轩。

“切，”孟轩白了他一眼，对他话里藏着的意思不以为然，然后转过来面对Vicky的时候，马上就露出一个巨暖的微笑示好。

然而，Vicky这个时候，正好转身离开……so，这个巨暖的微笑示好，完全被人忽略了。

“啧啧啧，怎么办呢，这就我会对你有求必应，孟医生，你倒不如把那迷死人的微笑送给我。”程度不嫌状况尴尬地嘲着，但很快，他就遭到对方又一记恶狠狠的白眼。

“背对着你，都能知道我脸上有笑容，我真服了你！”孟轩一边半跪下来，轻放手中的工具箱，一边搭理旁边说“风凉话”的程度。

“别忘了，你面对着玻璃窗……它是透明的，但也会折射影像。”程度笑了笑说道，停顿了一下，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有了感慨，“说起来玻璃窗这一个物体，确实也挺奇异的，站在里面、面对着你的人能看到你的模样，而和你站在同一面的，于你身后的人，同样可以窥探到你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孟轩娴熟地将玻璃窗上的残余物采集完毕，目带怨念的抬眼盯住程度，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

“没事，我就感慨一下……”程度自个说完，他都觉得刚才自己突如其来的话，有那么些奇怪的东西。

它似乎在预示某块拼图即将出现，但眼下，程度脑海里还没有那灵光一闪，所以现在，他自己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思忖着，程度不自觉地踱步，最后嘴里呢喃自语地走进了客厅，然后再逛去了卧室。还在阳台摸索蛛丝马迹的孟轩，隔着玻璃窗看向程度，有些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这个状态下的程度，开始认真起来了，而他认真了，那就说明，案子有些眉目了。

物证采集，所需的时间并不长，差不多晚上8点半左右，一行人就折回了松镇警局。

这时候，欧阳浩森和罗微微这一小分队，也正好从罪案现场过来，袁雨芳立即吩咐下属，把参与该案的所有相关警务人员召集过来。

大家集合的间隙，罗微微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给程度，里边是一些干粮。罗微微从自己在松镇警局的好友那里，听说了程度他们的行程，知道程度应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程度一开始并没注意到罗微微给他递东西了，他还沉浸在脑海里的思路梳理中。

虽然一开始，他从视频里，从罪案现场周围环境、死亡现场很快就推断出来，可能存在不唯一的凶手，但依照摆在眼前的证据来看，这个案子又存在许许多多让人离不清楚头绪的地方。

直到去了死者的居所，看到死者居所的那只“眼睛”，还有Vicky后来私下和他告知的信息以后，一个思路便慢慢清晰地被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