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奶香味儿钻进鼻子里，乔西忍不住歪头打了个喷嚏。

“真可爱！”

乔西笑着将孩子还给妈妈，扭头余光一看外面的雨水，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鬼天气，估计可以载入近年来诡异气象史册了。

…

人手不够，镇上能安排的人全来了。

卓远声到的时候，学生们都被困在二楼，救援人员正在用梯子，木板等工具搭建救生通道。

大雨下得人睁不开眼，简陋的救生艇需要四个壮汉拼命的挥起桨才能慢慢移动。

卓远声混在救援人员里，大雨模糊了所有人的面容。

这一刻没有阶级，没有身份，没有隔阂，所有人都是一个人，脑子里只有一件事，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学生。

卓远声没看见李显海在哪儿，没看见自己的人在哪儿。

一个小孩儿匆匆救生艇上翻下去，卓远声手一抓没抓住，下一刻跳下去将其捞上来，他浮在水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之后，才勉强看清李显海在哪儿。

李显海也看见了他，卓远声有事情非得是问了他才安心。

李显海看到人过来就去捞，卓远声大声吼问：“这雨还在下，你确定你家没问题？”

“没问题”，李显海大声吼着回，“绝对没问题，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来，家里水位最多只到过小腿，屋里有存粮，绝对没有生命危险，我儿子老婆也都在呢，咱们转移完学生就去转移群众！”

多问几句不过是求个心安。

两个小时后，人才转移的差不多，只剩几个老师。

汗水混在雨水里，卓远声正要和李显海打声招呼带人回去，耳边就听到一声巨大的闷响。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是又轰鸣的像是在心口。

他没见过水患，对此不熟悉，只是下意识向声音来处看去。

下一秒，人人震愕。

卓远声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视线最远处，铺天盖地的水奔涌而出，像是天上来，毁灭世界。

李显海不可置信，睚眦欲裂，一声吼得人人心脏龟裂：“堤坝塌了！”

卓远声瞳孔紧缩，转身就揪住了李显海的领子。

他不用出声，李显海懂，他扯着撕裂的嗓子，“全部参与救援的人员，转移到行流那片，小李寨，苏庄，快去！”

完了，全完了。

李显海眼底全是那铺天盖地的水，水过处，一片苍茫，冲垮一切。

洪涝期末尾，上次那么大的水都抗住了，谁能料到在这个时候堤坝会塌？

李显海跪在了地上，双目都是血丝。

…

狗崽子已经冲的不见踪影，远处一个小黑点，那是狗妈妈还在划着爪子强行挣扎了几下，不过很快就随着水流不见踪影。

李朵忍不住呜呜的哭。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会看家护院的鹅，能下蛋的母鸡，连带着刚刚生了一窝的狗妈妈富贵。

昨天还把两只狗崽子许给了二婶和三奶……

李朵终于后知后觉最大的残酷不是她家的家禽家畜，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