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清香果味的朱果抵在了晏从婉的唇上，始作俑者眨着眼睛看她，显得无辜又单纯。

“尝尝看。”清蘅君挑眉道，“这是最大的一颗，喏，给你吃。”

诡异的羞耻感从心尖蹭蹭蹭地向上爬。晏从婉没照镜子，但也知道自己的脸堪比这枚果子红。她不禁恼羞成怒，只觉得清蘅君作怪让人恼火，便恨恨地张开嘴咬住朱果，小声嘀咕道：“下流！”

她咬着朱果说得含混，奈何下流本人耳聪目明，听得分明，便嗤嗤笑道：“我没把你怎么着你说我下流，我不叫你瞧瞧什么叫真的‘下流’你是不知人间险恶。”

晏从婉捂着脸，掩耳盗铃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道歉。”她啃着朱果，赶紧转移话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吧？”

清蘅君将剪子一收，走到一边水盆里净手，晏从婉跟在她身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也罢。我提示一下，”清蘅君坐到石桌旁，招呼她过来身边坐，“你第一日来，便闻见我房中的灵犀香。”

晏从婉立刻接口道：“灵犀香其中一作用便是改造内元。有些人闻见灵犀香时日一长便会身体孱弱，甚至有中毒暴毙之忧，但有些人……”灵光一闪，她隐约猜到了，“所以你在我来的那天晚上就给我点了灵犀香，改造我的内元？”

她表情很是惊讶：“你有把握我的内元会变得更强，而不是那一类受不了灵犀香的人……你不怕我受不了暴毙吗？”

清蘅君又开始捧着她的茶杯，悠悠地抿了一口，舒畅地叹了一口气：“好香，真是好香——你刚才问什么来着？”顿了顿，笑逐颜开道，“傻瓜，说什么傻话……”

晏从婉松了一口气，看来清蘅君是有把握的。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会不会暴毙啊！你当我是神仙么，还能未卜先知。”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捏着白玉盏的茶杯，指尖被温热的茶水暖出一丝粉色，清蘅君又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准神格吗？这么强的运气，我就赌一把咯。万一你真的被灵犀香毒死了，那只能说你这个天命之子是假的吧！”

晏从婉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无知的自己。

“但灵犀香只是第一个手段，”晏从婉继续分析道，“还有呢？”

“《引气入门》二级。”

晏从婉早知道了，那功法果然有问题。但她没有生气，分析道：“此前灵犀香日夜点燃，我的内元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之后你确定我受得住灵犀香，便故意要我应下阮师弟的挑战……就算不是阮师弟挑战我，你也会找一个机会，让我与人动手。我在应战之后想赢的冲动下，迫不及待向你询问练气之道，你顺理成章将《引气入门》二级功法给我。灵犀香配合错误的功法，我成功吸引了双倍的灵气。但因为灵气过多，我根本无法承受也无法驱使。”

清蘅君喝茶，没吭声。

晏从婉自顾自往下说：“这是你第二次赌，赌我准神格的气运可以吸收更多的灵气却撑住不会爆体而亡。我确实运气不错没死，你才有机会喂我一大桌子的药。”

“接着猜。”清蘅君抽空把一篮朱果绑在持常背上，摸了摸持常的脑袋，“把这些果子送到青云峰掌门处，就说是我慰问小阮阮的。”

晏从婉看着她把传音符贴在持常身上，持常叫了一声高高兴兴去送东西，便顿了顿，说道：“那些药我只尝出了几种，一是治伤吊命的猛药，一是制衡灵气的丹药，一是助我炼化的急药，还有一些我不认识。那时我便奇怪，你看起来不甚着急，好像笃定我明天会赢的样子。”

清蘅君给她也倒了一杯茶，不以为意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强的气运，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倒下。”

晏从婉低头看了一眼飘着茶叶的杯子，心情有些复杂：“我从没想过靠你替我打赢这次斗法。”

“没想到你对人家误会这么深~”清蘅君放下茶杯转头来看她，一手捧着脸，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