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天, 我真的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要怎么办？”晏从婉目视前方，感受着清风拂面，带来淡淡的灵犀香的味道。
忽然, 清蘅君身下的马嘶鸣了一声, 前蹄离地而起。晏从婉一惊, 却见野马又稳稳落地，溅起泥土，停下来打了一个响鼻。
清蘅君坐在马上, 握着拳头，转过脸来，重新挂上那妖冶的笑容：“那就——杀了对方。”她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你既然知道是不该, 就不要喜欢。要是下不了手, 我就替你除掉这个人。”
晏从婉停下马，怔怔地看着清蘅君，她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因为你的喜欢。你知道不该喜欢，就是知道后果非你心中所想。留着这个人做什么？坏你的道吗？”
“那如果……如果这个人对我很好, 我也要因为喜欢她就要除掉她吗？”
“那就更要杀掉了。”
“这是什么道理？”
清蘅君歪着头，肩上的长发随风飘荡, 她露出“这事有点棘手”的表情, 松开手掌, 让风吹走手里扯下来的马鬃，又抚摸着马儿的毛发，沉吟半晌道：“所以真的有这个人吗？”
“……”
见晏从婉没回答，清蘅君忽然冷笑：“那你千万要把他藏好, 别让我发现他。”她眼底的温柔化成冰冷的杀意，平静道，“否则，他会死在我手里。”
“我不能拥有道侣吗？”晏从婉唇角弯了弯，一点也不怕清蘅君的威胁，“世间拥有道侣的修士千千万，我害怕孤独，我也想要拥有一个心爱的人。”
“好。”
清蘅君点了点头，笑意浅浅道：“你怕孤独，我愿意陪你，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晏从婉看向身旁跟着的走兽，笑着道：“你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害怕。”顿了顿，她道，“你好凶，怎么会因为我喜欢了一个人，你就要杀掉她。”
“我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清蘅君咬着牙，挤出一句话道，“何况是我的人。”
“谁是你的人？”晏从婉挑眉，“你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太霸道了，听着就不像个好人。”
清蘅君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我以为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你出去打听打听，只要是那些自诩‘正道’的糟老头子，哪个不是背后叫我妖道。哼。”
“的确啊。坑蒙拐骗，上至八百岁老婆婆，下至八岁小姑娘，你一个也没放过。在我没认识你之前，不知道你调戏了多少良家姑娘，认识你之后更是犯下累累罪行，罄竹难书。还骗我，欺负我，坏事做尽，你要真是个好人，天底下哪有好人？”
清蘅君猛然抬眼看向她，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晏从婉下了马，抬眼看她，笑着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不会杀人？这么挑衅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晏从婉唇角一勾，眉梢一挑道：“我知道清蘅君会杀人，而且杀了不少人。别说是人，邪祟妖魔在你手里死的不是一个两个。”
清蘅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壁，跳下马来，寻思了半天，突然乐出声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姑娘？”
“嗯。”晏从婉看着她，眼底波光微漾，唇角含着笑，“是呢。是个凶神恶煞的姑娘。”
“啧。”清蘅君跟着笑了，“这人我是不是认识？”
晏从婉笑吟吟点头：“你很熟。”
“她长得很好看？”
“还行吧。”
清蘅君目光闪烁，在她身上逡巡一圈，低下头笑了一声：“我改变主意了。这个人留着不杀。要是好看，就带回来，我对美貌的姑娘还是很有容忍度的。”
晏从婉笑嘻嘻道：“我骗你的。哪有什么美貌的姑娘。我就是想看看，要是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你怎么办。这么凶的清蘅君，为了人家姑娘的性命着想，我哪敢喜欢啊。再说了，这个时候谈喜不喜欢，一定是我刚才脑子进水了。”
清蘅君睨她，脸上充满了不信：“真没有？”
晏从婉闷笑，干脆道：“没有。你想要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