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想要开口，想要她在，可陆离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伸手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琼华捂着了嘴巴.....这还是她印象里矜傲的陆爷吗？

脸颊迅速的凹陷，原本撩人桃花眼变得血红，头发也跟着乱糟糟的，下巴的胡子已经长得很长了，就连

他左手边的袖口也是空荡荡的。

原来，那只手臂，是真的断了。

看到陆离这个样子，琼华心头一酸，眼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他，他...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呢。

陆离径直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叠标记好日期的文件来，随手从里面取出一叠。

里面赫然是琼华，高一那年代表学校进行歌舞剧表演时的照片，她站在领奖台上笑颜如花。

还有一张，是她在等楚继明下课照片，她眉目浅浅的对着楚继明招手。

“陆爷。”

七叫了一声。

陆离红着一双眼抬头去看来人，似乎是在看琼华，四目相对。

他忽然急急的朝着琼华跑了过去，琼华也伸手想要去搂住他。

陆离却穿过了琼华，抱住了七，他垂在他的肩头，压抑了许久的心绪终于汹涌而出：“娇娇，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你死了。”

他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只有有像喘不上气又深深压抑的抽泣，每一声像刀割般，凌迟着她。

她的眼泪也跟着又是一滚。

“阿离，阿离。”

心里想的却是，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哭，娇气包。

七喉头一哽，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抱住了陆离，柔着声音开口：“陆爷，我在。”

倏然，陆离吸了吸鼻子，身体僵硬，猛地推开七，浑身的气息骤然变冷：“是你。”

七叹了一口气：“陆爷，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陆离仰着头，伸出一双苍白过分的手，撩了撩自己眼尾。

琼华看着他将眼眶的泪水又逼了进去，他苍白的面容一点点变得灰白，眼里的哀痛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最终，像是坚持不住一般，用极其缓慢的语调：“原来，这才是我的噩梦。”

完，喉头滚了滚。

眼泪还是顺着那昂着头，缓缓流过脸颊，顺着脖子蜿蜒而下。

七震惊的抬头，再看到那残破又倔强的身影时，捏紧了拳头，太阳穴暴起了青筋。

“陆爷，你清醒一点。”

双手用了按住他的肩头，语气里带着指责和悲愤：“只是死了一个女人，陆爷，你还有你的大好前途，兄弟们还在等您。”

陆离扭头，固执的撇了撇嘴角，拼命的压抑住。

她似乎能感受他的难过和委屈，他的陆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你不知道吗？她是我的命。”

他伸手抚上她的照片，眼里是一闪而过的脆弱和温柔。

七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忽然发了狂似的，将抽屉里面的照片，全都扬了出来，红着眼瞪着她声嘶力竭道：“你究竟要难过到什么时候？她已经死了，死了！再也活不了了，可是，你看看我们，你还有我，有阿正，有林风还有你的兄弟们，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