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叶真不会过多的去想林氏的优点，所以也不会承认林氏的优点，一味想她的缺点，久而久之，这个儿媳妇在他眼里就只是个败家的外人。

叶月故作诺诺道：“爷爷，我娘匆忙带我去看大夫，临时拿了点米，没卖到多少钱，这还是在‘百姓五谷’店才卖到这么多，在其他商人那里可不行。看诊和抓药其实花不少钱，是大夫心善，看我们是穷人尽量少收我们钱，为了慰劳家里人的辛苦，我们买了肉，买了其他菜，就还剩十五文钱。”

看病抓药，买肉，九十文还剩十五文，不错了。

叶真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把桌上的铜钱捡起来。

叶月把药茶端到爷爷眼前，让药茶热气笼罩爷爷的脸。

叶真觉得热，微微蹙眉，抬眼正要叫孙女出去，忽然，他怔住，只觉得身心放松，疲惫一下子消失了，眼神完全没有平日里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

叶月见状，笑了笑，伸手放在爷爷面前，张开五指，手指不缓不急地扭转，五指向漩涡纹路的方向灵活地转动。

叶真暗黄浑浊之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叶月纤细的手指转动的影子，那五根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根手指一道纹路，一圈圈如漩涡般扭转，那影子形成了一个漩涡，渐渐的，他眼里看到的就是一个漩涡影子。

鼻中钻入令人放松的药味，使他放弃了思考，放弃了力气，身心放松，没有一点儿负担，他飘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在孙女的手指上，在那一道漩涡阴影中，被那道阴影漩涡吸了进去，无法自拔。

这是叶月的催眠术。

大家常知的一般的催眠术，就是拿一个圆形钟表，放在目标前面，摇啊摇，让目标眼花，然后说一声“你现在很困”，让目标假寐过去。

叶月不使用那一种，她有自己研究的催眠术，就是“漩涡催眠法”，与药物配合，让目标不知不觉的陷入假寐之中。

叶月没有停止手指的转动，“漩涡催眠法”的缺点就是这个，手指一旦停止就结束，虽然有些累，但她喜欢这个催眠法，因为这比摇摆法的催眠效果更甚。

“你的小名叫什么？”叶月开始发问了，确认目标是否真的假寐了，她的声音轻缓而缥缈，好像从远方的虚空传入目标耳中。

爷爷的小名，正常状态下他不会说的，这个时候爷爷如果说了，那就是成功了。

“麻蛋……”叶真嘴唇轻轻扯动。

噗！叶月差点破功。

哈哈，爷爷的小名居然叫麻蛋，她以为是狗蛋狗剩之类的。

叶月不浪费时间，继续道：“你为什么不分家？”

叶真嘴唇掀动，“要赚钱。”

叶月奇怪，“分了家不能赚钱吗？”

“能。”叶真吐出一个字，他只回答问题本身。

“既然分家也能赚钱，那为何不分家？”叶月不厌其烦地问。

“分家了，我的地就少了，收成不多，我赚的钱就不多。”叶真缓缓道。

听爷爷的话，叶月略略思索就明白了爷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