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墙壁上的血手印就越密集。它们散乱地分布在墙上，似乎是在告诉着她，这地下密室的客人早已加入了它们，成为了这墙上血印子的一部分。

她走得很急，火光随着她的动作疯狂晃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熄灭了一般。有莲收起自己的想法，勉强将目光从墙上挪到阶梯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定下心神，向下走去。

她从前怎么就没觉得，收徒弟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呢？

有莲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从前在毒香谷和祁山派的时候，也是见过那些师兄师姐们带弟子的。不过身为师父的祁山派他们总是很忙，小弟子们有时候蹲个好几天才能勉强见到师父一面。且他们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随便给自家弟子指点个一二三的就罢了，也不管人有没有领悟这一招这一式如何使，就拍屁股走人，留下一脸懵逼的小弟子站在原地。

也有严厉的，就毒香谷的师兄师姐嘛，个个都是下狠手似的把徒弟往死里虐。

七八岁的小弟子小小矮矮的一个，白白净净的像个瓷娃娃似的。刀都没拿稳，就被迫和师兄师姐过招，且还走的还不是手下留情那一套，刀刀致命，几招笔划下来，就算是对面的师兄有意放水，也够那些小孩子回去做上几场噩梦了。

“阿莲，你瞧见没有。往后你要是收了徒弟啊，也要这么教才有效果。小孩子，又懒又馋的，整天就想着吃喝玩乐，你不狠狠逼他们一把，他们怎么才能好好练功呢？”

“唉你也别怪师兄太严格了，你日后收了弟子就知道了，这些小娃娃啊，一个个资质都不太成，要是再不抓紧些练啊，唉，到时候就难咯。”

“那我就挑资质好的咯。然后再慢慢教，反正人资质好嘛。”有莲用刀轻轻推了一个小师侄的木棍，示意他将手臂再抬起来些。小弟子本就累的不行了，眼看着那柱香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燃尽，小小的眼里充满了大大的绝望。看见师叔似乎有同情他的苗头，赶紧就趁着这个机会倒下了。

有莲看着被碰了一下后就突然在地上瘫成一条咸鱼的师侄，扭过头，给师兄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打打打，孩子不听话就给我打。”

或曰：然。

半柱香后，有莲活动了一下手腕，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这徒弟，要么不找，要找就找资质最好的。小孩子难找，就找大孩子咯。虽说习武应当从小开始培养，但是这天纵奇才啥的，晚点也不打紧嘛。

这收小徒弟是一门技术活，丑了不行，看着碍眼。这年龄太大也不行，保不准学个没几年就骨头就给整散架了。

她找啊找啊找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各方面符合条件的。结果才教了没多久，就有人跑出来和她抢徒弟了。这撬墙角的老家伙还没赶跑，徒弟自个儿就掉进了火坑，还是被她推进去的那种。

有莲举着火把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机关之后，便将火把挂在了墙上。轻轻叩了叩门，只听吱呀一声，那门便轻轻巧巧地被她打开了。

屋内血腥味不减，一张散发着恶臭的人皮挂在墙上。她凑过去瞧了瞧，恰好同弓起身子的虫打了个照面。

若是旁的姑娘小姐，怕是吓得魂都要飞了。可有莲是何许人也，南疆毒香谷长大的孩子，最熟悉的就是这些毒蛇蛊虫。她啧啧两声，捏起一只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随手放进了荷包里。

在这种地方养蛊，还种在新鲜的人皮上，真不愧是她七师叔。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都没有发现褚雁的身影，心中愈发慌乱起来。正当她在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这里其实还有另外一间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一阵骚动。赶忙扬起初露，堪堪接了一刀。

那人似乎内力极其深厚，且将自己的呼吸收敛得相当好。她若是稍微松懈一些，都躲不过那一击。

他这一击力道丝毫不收敛，震得有莲手腕一麻，险些就要松开刀。好在她及时调节内息，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