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其伤说这话时有些激动，声音很高，也可能是在对裴悬济的连发审问表达不满。

裴悬济听她说完则再次微微笑了笑。

司马瑜也搞不明白了，裴悬济为何这样问。州西武士的身份证明上已经介绍过众人的身份，琴其伤与苻雍就是君臣、主仆的关系，就算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关系，这琴其伤也不会说实话啊。

裴悬济陈思片刻，忽然道，“打扰了，请二位姑娘再接受一番搜查。”

此话一出，两个州西女子不禁色变。

琴其伤情绪更加高涨：“大人什么意思？大人是怀疑我们吗？”

“我怀疑所有人。”

“……”

“我们在办案，请二位姑娘配合。”裴悬济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身份牒普、携带物品、衣物——包括贴身衣物都要查一下。”

“你——”琴其伤惊道。

司马瑜也感吃惊，不过立刻就命两个婢女取来两身新衣裳，看着二人换装。

裴悬济和司马瑜等几个男人走出屋外。

这段漫长的问询终于结束。

……

……

“你早就开始怀疑她们两个了？”司马瑜道。

“不只她们两个，我怀疑与苻雍接触过的所有人。不过这么多可疑之人，需得一个个来筛除嘛。”

司马瑜点点头：“跟廷尉司的原则一致，怀疑所有人。不过，我们已经走到死胡同了……案子已经发生了十个时辰，纵使有什么可疑之处，也早早就被她们收拾妥当了。

“是。”

“等等，你说你怀疑与苻雍‘接触过的’所有人？为何只是接触过的呢？就是根据他们——不同的死法吗？”

“不同的死法”这一说法好像对死者不敬，司马瑜犹豫了一下，不过眼前只有他与裴悬济，人也已经死了，他也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

裴悬济点点头：“是。几个武士被吊死，苻雍则被剑刺死在自己的浴缸，显然，凶手知道苻雍的身份。”

“不过，知道苻雍的身份也不一定就是要‘与苻雍接触过的人’啊，凶手见过苻雍的画像也未可知。”

“廷尉监大人考虑得果然细致，像裴某这种江湖粗人就不会考虑那么多。”裴悬济略带吃惊道。

“为了不放过漏网之鱼嘛。”司马瑜道。

“大人有没有想过，有时候就是你们广撒网，所以才耽搁了时间，走入了死胡同？”裴悬济直言不讳地问道。

然而只有司马瑜知道其中的矛盾所在。很多时候广撒网是为了不放过漏网之鱼，其实也是没有头绪、没有目标的无奈之举、应付之举。不过他并没有说出这些，毕竟他是廷尉监大人。

“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廷尉司的人力和物力也是有限的。况且此案幕后凶手明显是厉害角色，而厉害角色并不多。”

“厉害角色，凶手能被廷尉监大人冠以这样的称谓，也是值了。”

司马瑜无奈，只得轻轻叹口气。

“根据验尸结果，其余五个武士与苻雍的死亡时间难分先后。现在我们分析两种结果：第一，武士死在苻雍之前，而苻雍死之前显然没有挣扎，或者说没有来得及挣扎。这么多人被杀死，苻雍却没有察觉。那么凶手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第二，几个武士和苻雍同时被杀，那就说明，是同伙作案，是一伙儿厉害角色。”

“司马大人认为，没有苻雍死在之前这种可能？”

“是。剑破窗而入，苻雍中剑倒下，这些一定会产生声响。外面守卫没有听到——由于打更声和宫外烟花爆竹的声响——不过几个武士离得那么近，总该有听到的。可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守卫们也没有听到任何来自武士的呼叫声，表明几个武士并没有听到声响，也没有与凶手对抗。那些倒在地上的杯盏明显是故意为之，我们试演过，杯盏倒在那些地方，不合理。”

“廷尉司的人说话的确讲究逻辑和证据，不过，几个武士喝了那么多酒，且薰着房间里的安息香，因为醉死过去所以没有听到声响、没有反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