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未遂不可能，凭你还想告我在香岛，我们方家就是法律”方恒元口中这样反驳着，心下却开始害怕了。

千雪，看起来就只是个没背景的小姑娘，但是不论她是不是真的没有背景，她的背后都还站着一个方玉尘。方玉尘绝对有本事把他关进牢里，让他下半辈子都出不来。

“法律尚且不是无坚不摧，你一个方家子孙，会不会获罪入狱，这种事还不好说呢。你可以等着看看，杀人未遂的罪名会不会落到你的头上。”千雪笑眯眯地道。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人群，而在人群外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被大火包围的房子。原本出门时的好天气，此刻竟完全阴沉了下来。

消防车已经赶来开始施救了，只是施救并没有那么容易，到此刻都还没有消防员能冲进火里。

千莹，刘晴，她们会如何就全看她们的造化。

她就是这种冷血而狠毒的人，明明有救她们的本事，却丢下了她们不管。

就算一切因她而起，她也依旧丝毫不觉愧疚。

“长歌，你觉得我恶毒吗”千雪上了出租车，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在脑海里问道。而此时的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

长歌看得到发生在千雪身上的这些事，可眼睁睁地看着千雪一个人逃出来时，他无悲无喜。

千雪，这次真的问了他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若是作为一个凡人，千雪明明有本事去救屋子里那些人却不救，以世俗道德的标准来看，她是冷酷到残忍的。

但作为一个修真者，本就不该干涉凡人的生死，当是同天地一样，以万物为刍狗，那么千雪的做法绝对没有半分错。

千雪明明是个修真者，可是报仇的心思却又始终让她有对自己是凡人的认知，而他从来也都支持她的决定。

“千雪，你活得很清醒。我无需纠正你的任何行为。”长歌最终这样回答。

恶毒也好，不恶毒也罢，这就是千雪的道，谁也不知道老天会怎样看待她这一条道，不知道未来她的路上会不会有天谴等着她。

但唯一清楚的是，这一定是千雪最想走的路。

“清醒是啊，如今的我清醒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千雪勾了勾嘴角。

但是，当千莹、乔碧蓝、沈文宇这些人都坠入谷底之际，她的仇圆满得报之际，她就再也找不到自己要走的路了。

明明清楚这一点，她也依旧不会有回头的打算。

“长歌，你觉得你自己善良吗”千雪又问。

长歌一愣，他生于修真家族，所以自打出生以来，活了那么长久的岁月，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他善良吗死在他剑下的邪修不计其数，他的衣服沾满了鲜血。

他知道自己是正义的，却无法知道自己善不善良。

“我杀过人，还能算善良吗”长歌问。

“不知道。我没杀过人，但我一定不善良。”千雪面上的笑容越发得柔和，她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回到浅水湾之时，小雨还没有停，雨势并不大，却偏偏还是疏疏地下着，这秋雨是有几分恼人的。

千雪没有带伞，那雨水却半分都沾不到她的身上。

修仙的人，总是给人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不说等到了一定境界后能辟谷这一点，就比如这雨水就肯定奈何不了他们。

而不远处，那个站在雨里的男人，却还需要管家方叔在后面给他撑伞。

修炼古武的人，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从俗世里跳出去过一样，不仅跳不出生老病死，连雨水都能淋湿他们。

“我竟不知，有什么事能让你急到，连一个招呼都不跟我打，就从窗户翻出去了”方玉尘看着远远地朝着自己走来的少女。

距离远时，他尚且没有看清楚，但等到她走近时，他大抵是看到了相当震撼的画面。

不说她缓缓而来的模样，黑发蓝裙，恍若谪仙，大海与沙滩都会沦为她的陪衬。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但他不知道，连雨水都接近不了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