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殊不敢掉以轻心，便贴身携带。那日晚间，却有贼人趁渠殊沐浴之时潜入我寝室，将渠殊置于衣衫外袖乾坤袋中的鎏火珏取走了……”

江成月难以置信道：“白泽君你身为玄门仙首……居然能让人近了身去偷走法器？！”

渠殊白皙脸庞窘迫地红了红才道：“那房中渠殊设下阵法……寻常玄门中人绝无可能能近身……除非……灵力高深在渠殊之上……”

江成月哑然了一下，更加确定不是自己了。他现在那点儿破修为灵力……

他当然不能表露出来，于是急忙问：“所以白泽君才由此判定取走鎏火珏的……是本君？！”

渠殊道：“当然不是！”

江成月：“嗯？”

渠殊道：“那贼人入内当时渠殊便已然察觉……无奈……无奈……”

他没说完，众人没接腔，神色却都有些不自然……江成月突然反应过来，故意带了点儿揶揄装作恍然大悟状，道：“哦……是了。白泽君当时未着寸缕。这贼人还真会挑时候……”

现场有人尴尬地咳了咳。

江成月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渠殊正了正色道：“等到渠殊鸣声示警之时……那贼人早已逃窜多远。”

江成月道：“那白泽君可有看见那人长相？”

渠殊道：“只瞧见背影，身量衣衫都……”

江成月咂舌：“你都没看见脸就能赖到本君头上？！”他这也太冤枉了吧？这群人未免太先入为主？！

渠殊道：“当然不是，当时倪道长最先追出去，同那贼子交了手。”

江成月赶忙转向倪若离。

倪若离一脸正直坦然点点头。

江成月道：“所以你看见了？是本君？”

倪若离道：“倪某赶上去之时……时机稍晚，那贼人已经逃窜，为阻他一阻，倪某催动灵剑追了上去。那人虽未曾回头露脸，却驱动了法器相阻……那法器腾起一阵黑色烟云，化作了鲤鱼状，稍闪即逝……”

江成月道：“所以你们便断定是我？！！！断定了是墨龙？！！倪道长……白泽君……可知这世上尚还有幻化术法，能伪造成一阵烟云的黑色鲤鱼状……”

他还没说完，倪若离打断道：“擎昌君……我等虽孤陋寡闻道法不精，这点还是晓得。可是擎昌君……那法器腾起之时，除了涌起那一阵烟雾，更融了阴祟之气，妖气和……龙气为一体。阴祟之气，妖气好伪装……龙气却是万万伪装不来的。试问这三界六众……除了擎昌君你的‘墨龙’，何人的法器能同时结合此三者？！”

江成月顿了顿。

阴祟之气，是因为这法器隶属鬼魅之物；妖气是因为这法器本相为妖；龙气是因为这法器与龙有关。墨龙已甄化龙境，虽历劫失败但多少还是沾有龙气的……

龙族是从浑沌初分之时便存在的一族，远古时不乏上古神族本相为龙，即便现下上古神族匿迹，这种天生为龙的神祇不复存在了，但即便是蛟是鱼得化而为龙就跟人历劫飞升为仙一样，凤毛麟角本就稀有，这一族还天生桀骜不驯，能驯服龙族并将其收归为法器的……何其艰难。

江成月的墨龙，只是历劫失败，但沾染龙气，已经是三界六众知名法器了，因而法器上能沾染龙气……岂是寻常人等可以伪装？

但若……那却并不是寻常人等呢？

心中的疑虑，此时越发清晰了起来。

江成月环臂冷笑了一声道：“诸位……三界六众能叫得上名号的法器，又能同时存有此三者……明明不止本君的‘墨龙’吧？”

众人怔了怔。

默然了许久，人群中开始压抑了声音小声议论，又张口结舌吞吞吐吐讳莫如深。

白泽君却是并不忌讳太多，同倪若离对视了一眼才朗声道：“擎昌君指的是……‘罹央’？”

江成月不答反笑，笑意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