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脸更红了，像煮熟的虾子一般，又囧又尴尬，“你……先把眼睛闭上，我准备一下。”

陆堇彦俊美的脸上有了一丝嘲弄之色，“你就算脱光了，我也没兴趣。”

“我知道。”她咬了下唇，一点小小的自卑感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从来都很有自知之明，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像她这样的丑女，他是半点都看不上的。

她脱掉衣服，遮住了前面，尤其是脖子的疤。

陆堇彦喷上杀菌药水，替她清洗伤口，“觉得疼，就告诉我。”

“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怕疼。”她淡淡一笑。

陆堇彦发现了，她就是一株野草，有异乎常人的坚韧，即便被狂风暴雨吹得东倒西歪，依然在顽强的生长。

倘若不是这样，也没有资格当他的同盟。

上药之后，他拿出一块无菌敷贴，替她贴上了，这样可以防止伤口裂开。

他的指尖很温暖，让她冰冷的心窝也随之微微一暖，“谢谢。”她低低的说。

“不用谢我，互利合作而已。”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犹如夜风一般，没有夹杂一丝感情.色彩。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高冷，迅速穿好衣服，回到了她的小窝。

这么多年了，不管遭受多大的伤痛，都是一个人默默疗伤，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虽然知道他帮她只是出于合作关系，但终究不是一个人形影单吊，也算是一种慰藉。

第二天早饭之后，老夫人来了，她要在旁边坐镇，看着祁晓筠做针灸。

看到孙子满腿扎着针，她心疼不已，“疼吗？”

“不疼。”陆堇彦摇摇头，他倒希望疼一点，疼说明腿部神经在恢复。

祁晓筠微微一笑，“我从三岁就开始学针灸了，我下针的时候，病人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医生越有经验，病人就越不会有感觉，只有菜鸟扎针才会疼。

这话，老夫人压根就不信。

在她看来，医生越老才越有经验，尤其是中医。这丫头才刚毕业，满脑子都是理论知识，哪里能有什么临床经验？

“你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还没真正坐过诊吧？”

想要糊弄她，不是那么容易的。

祁晓筠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在质疑她的医术呢。

“我爸爸曾经治好过一名因车祸瘫痪的病人，他的情况比堇彦严重多了，腿部的神经全都坏死了，完全失去了知觉。爸爸用内服外治的办法，医治了整整一年，终于修复了他的神经，又用了一年的时间，让他重新站了起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经验，就是完全复制了爸爸的办法，希望能对堇彦有用。”

听到这话，老夫人的眼中有了一点微光，“堇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祁晓筠浓密的长睫毛闪动了下，“我说了，您要保密，对谁都不能说，尤其是……”她欲言又止，相信老夫人懂的。

她是陆家的执掌人，也是唯一真正疼爱陆堇彦的人，要让她对陆堇彦的病情有信心，才不会产生更换继承人的想法。

一道无法言喻的深沉之色从老夫人眼里悄然划过，

“你就算不说，我也不可能把堇彦的事透露给别人。”

她生性多疑，整个陆家除了陆堇彦这个孙子以外谁都不信，包括自己的儿子。

祁晓筠咽了一下口水，把声音控制在三个人的范围，“堇彦的腿部骨骼是完好的，之所以瘫痪不起，是因为神经受损，外加血滞淤阻，造成肌肉无力。按照我爸爸的办法，不出半年神经就能修复，再用半年的时间做复健，就能站起来了。”

老夫人阴黯的眼睛骤然一亮，“你可不要说大话来糊弄我？”

祁晓筠轻轻挑眉，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给您立个军令状怎么样？”

“好，你要真能把堇彦治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老夫人严厉的脸上有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忽然间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有点意思了。

做完针灸之后，祁晓筠给陆堇彦倒了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