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越来越暗，大概是要入夜了。

江澄探了探魏无羡的额头，虽然还是烧着，却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不禁舒了口气。

自他发现魏无羡发了热，便这般把人暖在怀里，一边继续运功疗伤，一边注意怀中人的情况。每化解一丝阴沉灵力，让金丹巩固一分，便会停下来试试魏无羡的温度，虽然这让运功疗伤的速度慢下不少，却胜在心中安稳，至少不会再胡思乱想。

他算了算时辰，拆了随意裹在腕上止血的布条，逼迫昏睡的人再次喝下自己的血液。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喂血，已经可以不让仰躺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液体呛得直咳了。

“嘶……”有什么细微的声响从洞深处传来。

江澄维持着动作，却是将注意力放在耳朵上。

那声音若有若无出现过几次，但是每次他听到声音回头去看，又或是拿零碎的骨头扔到那片黑暗里，那动静就会像是幻觉般消失无踪，再没有半分声响。

这次他没有动作，佯作无知无觉，维持着让自己手腕上的鲜血缓缓流进怀中人嘴里的动作。大概鲜血的味道真的不大好，魏无羡本能地咽了两口，却是皱着眉撇开头，要去挣脱江澄扶着他下颚的手。一缕鲜血在挣动间滴落地面，汇聚成小小的一滩。

“嘻嘻……”

不是错觉！

江澄没再强迫昏迷的人进食，不急不缓把手腕的伤口用布条缠上勒紧，借着把人安置好睡姿的动作侧了侧身子，好让自己的余光可以瞄到洞穴深处的那片黑暗。

“嘶……嘶嘶……”那东西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静已经被注意道，明显比刚才大了几分。

不是声音变大了，而是发出声音的东西变得更近了！

江澄状似随意地摩挲了一下紫电，低头去理魏无羡的衣服，实则一直通过余光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嘶……”仿佛某种粗粝的摩擦声，小心翼翼却越来越近。

三丈、两丈、不足一丈！

如此近的距离，按理说应该脱离了那片黑暗范围，可余光所及仍旧是什么也没有。

要继续装作不知等它靠近么？不知是何鬼魅魍魉，不知它会从何现身，不知它想要做什么，甚至不知凭借紫电可否有一战之力。

还是表现出已经发现它，说不定还能让它像之前几次那样隐藏行踪再无动静？可是与这样一个未知之物同处一穴，终究是一大隐患，届时处处提防，时时小心，连休息片刻也是艰难。

“嘶嘶……”近了，六尺，四尺……不足三尺！

视线所及依然什么也没有……江澄揽着魏无羡的左手骤然收紧，右手转了下指间紫电，布满裂痕的金丹强行运转……

“啪！”有什么突然间握住了江澄的手臂！

“唔……江澄，我这嘴里什么味啊，我内伤又发作吐血了？”

——是魏无羡。

这人偏偏这时候转醒，抓着江澄的手臂想坐起来。

江澄深深吸了几口气，再想仔细去听，那动静又仿佛没存在过般，消失无踪了。

“江澄？”

江澄低头无奈地去看一觉醒来茫然无措的人，却瞥见石地上干燥如初——方才滴落的那一小摊血液没有了。

……

“所以这里有什么东西在？”魏无羡继续窝在江澄怀里，反正现在师弟没再提之前的争执，他也乐得有个暖呼呼的人靠着。

“普通的魂体，怨气不足以现形的怨灵，或者过于强大的执念……”江澄回忆着幼时所学，又摇头道：“这乱葬岗里，还能有这些温和无害的东西？”

“能发出声音，说明可幻化出实体……”魏无羡皱着眉头思索道，“消失的血迹……你说它有好几次发出过声音，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却没了动静？但是刚才……莫不是为了几滴血？”

“你是说，‘它’被血吸引了？”

“没准是好奇，没准是对新鲜的东西眼馋。”魏无羡挠挠下巴，在江澄怀里翻了个身，看着江澄道，“我们不防大胆猜测下，这乱葬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