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气。”

“云气？”慕然神色恍然，“金鎏影的云气？”

“嗯。”赭杉军来回踱步，屏息凝神道：“风水禁地破除后，此布置阵眼之物掉了下来。起初我也未曾在意，只是到手后，好奇之下准备研究一二，这才发现其中的迥异。”

“古师知道，我与金鎏影系出同门，此物里蕴含的云气我绝对不会看错。”

慕然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与金鎏影来往不多，但对他之云气也有几分了解。武林中以御使云气见长者不多，何况金鎏影之云气气息独特，此物确实是他所留。”

“你准备怎么办？”

虽然玄宗也是道门一脉，但毕竟是道境组织，与慕然所在的苦境道门还是有所区别，慕然不好插手他们的内部事务。而且赭杉军、墨尘音都在，怎么处理玄宗叛徒，想来他们自有打算。

赭杉军偶获金鎏影消息，与众人告辞便匆匆忙忙回去找墨尘音商议。临走前，慕然把秦假仙支给赭杉军帮忙，一来秦假仙消息灵通，赭杉军单凭一条线索，两眼一抹黑，根本无从查起。再则风水禁地的流言也几乎可以确定出自金鎏影之手，追寻查勘本领，秦假仙是不二人选。

慕然许诺了老秦一大堆的好处，又塞了一大把银票，才把秦假仙指使去给赭杉军做事。

此地事了，五人任务完成，疏楼龙宿与善法天子等人各自有事，纷纷告辞离开。慕然送走众人后，这才回身朝一页书说道：“梵天若是无事，随我一起为素还真扫墓如何。”

“古师请。”一页书微微颔首，与慕然并肩而走，一起朝琉璃仙境行去。

琉璃仙境后院，慕然站在素还真墓前，一边与一页书说着什么，一边悠闲的喝着美酒。

“情况便是如此。”

素还真假死脱身，变换身份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此时慕然与一页书独处，这才小声说给他听。虽然不知道素还真打着什么谋划，但还是帮他遮掩一二。

慕然望着素还真设的这座假坟，笑着开口道：“如今两人躯体在定禅天净琉璃菩萨那里，梵天若是关心，不妨前去看看。”

一页书口宣佛号，素还真既然没与任何人联系，想来是有自己的打算。苦境如今多难，一页书尚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既然在净琉璃那里，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此回承蒙古师相助，一页书内心感念。”

慕然挥挥手，“梵天乃是正道支柱，异度魔界为祸四方，你这等战力放置不顾岂不可惜。”

“哈..”一页书仰首一笑，幽幽开口道：“传闻古师避世已久，为何又会重履红尘呢？”

武林从不缺野心家，正道门派中的阴谋者更是不在少数。虽说慕然是道门三上师中硕果仅存的一位还在世的元老，但久历江湖险恶的一页书更是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在没有摸清楚这位道门上师为何重出江湖，以及持有何种立场之下，一页书必然保持着几分警惕。

慕然淡然一笑，双眼直视一页书。“素还真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哦？古师如何作答？”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慕然耸耸肩，灌下一口美酒。“修为停滞，堪不破迷障，这才来人间走上一遭。”

“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一页书双手合十。“若心有住，即为非住。”

“随兴而致，随念而起，随心而动，随遇而安。”

“敢问古师心愿。”

“求道长生，大道独行。”

“古师修行仙道？”一页书细品一番，诧异间不禁开口问道。

“然也。”

“古师可知四境万域仙道断绝，羽化飞升已是无望？”

慕然吐了口烟气，对天嘲讽道：“那边开天辟路，挣脱天地束缚，强到可以冲破一切阻碍为止。”

“无有定法，如来可说。可惜我已入神道，此生是仙道无缘了。”一页书双手合十感叹：“古师志高意远，此念令人佩服。”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身为上清灵宝弟子，轮回百世只为求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