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小丫头四年前救的那个女孩吗？”迟桡突然问。

这件事他们两个是知道的，或者说，他们当时就在场，只不过没方便露面而已。百草枯就是他们找过去救人的，不过他们当时着急走，把百草枯叫过去就直接走了，后续的事他们也没再管。

“有点印象。”书宇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帮了一家子白眼狼。”迟桡叹了口气，把容漾的事跟书宇说了。

他还挺不理解的，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小丫头为什么就想不通呢？

没想到书宇却是点了点头：“也可以理解吧，或许容漾刚开始对那个没救成的女孩只是有些遗憾，但当人人都开始指责她的时候，时间久了，她也会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害死了那个小女孩。”

“帮我个忙。”迟桡看向书宇。

……

哭了一通后，容漾今晚本来睡得挺安稳的，却突然惊醒，醒来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自己正躺在树杈上。

不远处有哭声传来。

她不应该在客栈吗？迟桡呢？

容漾狐疑着，跳下树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容漾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少年抱着膝蜷缩着靠在树干上嘤嘤呜呜的哭着。

“小朋友，你……迟桡？”容漾刚想蹲下身问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张眼熟极了的脸，不过更加稚嫩许多。

“姐姐认识我？”小迟桡小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容漾没有回答，转而问“你多大了？为什么在这哭呢？”

“我十岁了，我，我的朋友被毒蛇咬伤了，我出来找解药，可我找不到。”小迟桡还有些抽泣。

容漾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又问了两句就跟着小迟桡去见了他的朋友，就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

看见了，容漾却愣住了。

草地上躺着两个和迟桡差不多大的小孩。

“有个大哥哥说姐姐身上有解药。”小迟桡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看向容漾。

“我身上？”容漾赶紧抹了抹自己的身上，果然在腰间找到了一个小巧的盒子。

所谓的解药，只有一颗。

又是这样。

即便知道这只是个梦，容漾仍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

而小迟桡接过解药后却只是犹豫了一瞬，给其中一个小孩喂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个孩子的脸颊变得红润，一个孩子的脸颊变得苍白。

“姐姐，我是个坏人吗？”小迟桡突然开口。

“嗯？”容漾还没缓过神来，愣了一瞬，开口道，“不是。”

只是这两个字，有些生硬。

“为什么？我放弃了我最好的朋友。”小迟桡不依不饶。

“那你救的这个人呢？”容漾不答反问。

“他们都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迟桡根本不给容漾逃避的机会。

“你是在救人，只是能力有限，没办法救所有人，他的死与你无关。”容漾抿了抿唇，答道。

“可如果我把解药给他，他就不会死。”

容漾：“那便是个死循环了，两个人总归是只能活一个的，你救了一个，另一个就会死，但你若不管，他们两个就都会死。两个都死和救活一个是一个，当然选择后者，你做的很对。”

小迟桡突然笑开了：“原来这些道理，师父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