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慈这几日，对他说了很多冷嘲热讽的话，但这一句，也只有这一句，在他坚不可摧的心上，劈开了一道口子。

“南慈！”陆时顷抚在她脸上的手，指尖微微曲起，扣在她的下颌骨，像是想将她脸上那一张无形的假面扯下，再撕个粉碎。

“陆时顷，你弄疼……”

南慈恼怒的言语，倏然间就被陆时顷没有温度的唇，堵在嗓子里，他的五指伸进她的头发，按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舌尖强行而娴熟的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一般深入的侵占着她，没有唇与唇之间的厮磨，他只是一味强势的给予，逼迫她接受。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从一个红绿灯到下一个红绿灯，久到车内湿冷的空气渐渐干燥。

可他的唇稍，始终不温不凉，没有传递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就连起初那么明显的愤怒，到最后也什么都捕捉不到。

这个吻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时也异常突兀，就像规律运转的机器，被突然叫停。

陆时顷用拇指擦拭一下自己的唇角，指尖上留下一抹淡淡的口红印，类似蔷薇风干后的紫红，双眸阴郁显得森凉，“南小姐，吻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枯燥乏味，也难怪我迟迟不能入戏……”

“陆时顷！”

南慈羞恼的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过了几秒，才在惊然间反应上来，嘴角按捺不住的抽了抽。

啊……这个男人……闹脾气了啊。

这个身居最高位，一向优雅桀骜，三十多岁的陆时顷，闹脾气的方式，真是荒唐又冷漠呢……

南慈把她的嘲意，一丝不留的融在她温淡如水的嗓音里，“听起来，陆先生吻过的女人似乎不少呢，比起她们，像我这种只吻过一……两个男人的女人，自然是好乏味呢……可我也就纳闷了，陆先生身经百战的，怎么这么多年，吻技一点长进也没有呢？”

“是吗？”陆时顷闪动起的眸光深邃而危险，落在南慈小腹下侧，声音里充斥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磁性，“我的吻技好不好，南南，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要诚实的多……”

“……”

南慈脸上的红，一瞬间就蔓延到耳根，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做什么，陆时顷低沉掺杂着笑意的声音又响起，“南南，你下一次再想惹我生气，或者故意激怒我的时候，起码表现得自然流畅一些。”

南慈怔愣片刻，她刚刚在说“一两个”的时候，有甚至不足一秒的停顿和局促，这种欲盖弥彰的小细节，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他缜密的心思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

“那我尽量吧。”她故作轻松的说完，就别过脸，看向车窗外。

迈巴赫离喧闹的市区越来越远，窗外的黑也越来越浓，南慈这才发现，车里所有的顶灯，从她上车开始，就一直亮着。

他的贴心，让她心尖上一疼，带着酸涩苦楚的疼。

“陆时顷，送我回书吧一趟吧。”低低淡淡的声音，听得出她不抱什么希望，“我去拿点必要的东西，长时间不去的话，有很多事情要打点妥当。”

陆时顷眉梢微蹩，也没拒绝，“那你先告诉我，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先生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做什么事都要讲条件。”南慈喘口气，声音轻的就像漂浮在空气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的病是在监狱四年里得的，时顷，你不用有什么负罪感，这个病，跟你没关系，真的。”

太久没有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这样叫他的名字，南慈自己也觉得有几分不适应，借着呼吸的间隙，她将自己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柔软的情绪又尽数掩埋，“我这会也没有力气再嘲讽你什么，但诬陷人这种事，我确实不如陆先生，做得那么驾轻就熟。”

陆时顷眉眼一沉，对着司机吩咐，“掉头，去书吧。”

*

车停在门口的时候，书吧里还没有打烊，隔着落地玻璃，能看见莫清辞正在忙里忙外的收拾。

许是真的累了，南慈在过来的路上睡着了，头侧枕在陆时顷的肩膀上，陆时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