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无果，何必再执着。

前方便是此处最大的市集，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薄野晅一袭白衣，人群中，一眼惊鸿，这样的仙姿玉貌着实不该出现在处处都是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甄九黎也只有在他身后，才敢放肆注视，他与她最初认识的那个人，是同一个，可又不同，如果一定要找出哪里不同，可能是在本不该相逢的时间遇到了，可明知前途困顿，仍不免把他放在了心上。

薄野晅突然停下，转头看她，视线就这样相遇了，隔着人群，隔着时空，隔着地久天长。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冷漠，没有疏离。

甄九黎知道在那一瞬，她不小心暴露的心思，她忙避开视线，快走几步过去，“你不是说要买东西吗？想买什么，我陪你去。”

薄野晅只是盯着她，眸中洞悉的光泽，令她无所措从。

“快走吧，我们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买呢。”她催促着越过他。

甄九黎走得急没看路，差点就要撞到前面一辆三轮车，一双大手适时伸过将她扯过来，甄九黎便踉踉跄跄地撞进一个坚硬又冰冷的怀抱。

她愣了下，昂起头看他。

薄野晅背着光，身影被阳光模糊得平添一丝柔和，他的人跟影，猝不及防撞进了她的心。

“看着路。”他沉着的声音自带慵懒。

甄九黎心下一慌，脸颊飞快红了，赶紧挣脱出来：“知道了。”

市集人潮拥挤，一波又一波涌上，甄九黎一边要刻意保持着跟他的距离，一边又要注意不被别人挤到，身体紧绷得像个不倒翁。

薄野晅在她身后，见她东倒西歪的，又偏要硬撑，不由得蹙起眉，抬起手便轻松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到身侧，“跟着我走。”

甄九黎愣了，与他挨得那么近，近到能感觉到他清冽的呼吸，明知该离他远一些的，可她就像被灌了几斤迷魂汤，几乎是无意识的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他的手冷得像握了块冰，却是她再习惯不过的温度。有他在，甄九黎甚至连衣角就不曾被别人碰到，视线里，鼻息间，都是他的影子，他的味道。

四周热闹汹涌，两人却似被结界笼罩，在彼此呼吸的空间内，静谧安然。

思绪还在飘忽，薄野晅突然开口：“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甄九黎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知道是谁吗？”说话间不由得加快脚步，紧紧跟在他身侧。

“是谁都没区别。”

对薄野晅来说，身边的人永远只分两类，一类是被他接受的，一类是不被他接受的。后者，随心所欲处之待之。

他带着她离开市集，转身拐进旁边的偏巷。

才一进去薄野晅就搂住她的腰，身子一跃跳上墙头，甄九黎身子晃了晃，下意识闭上双眼搂紧他！

待她慢慢睁开眼，眼中是男人俊到无一丝瑕疵的脸庞，两人此刻挨得极近，近到能感觉他的唇正似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