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地过去，季羡南的呼吸也渐渐地变得平缓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皮子上的污渍几乎把眼睛都挡住了。曹佳然将毛巾递给他，他抹了一把。现在终于可以看清楚了，季羡南盯着蓝玥，“谢谢！”

声音依然有些虚弱，但季羡南此时感觉到身体里充斥着一股温暖的力量。那种经脉寸寸断裂又被重组的痛苦已经消失了，脱胎换骨的轻松快感令他感到非常舒适。

“不客气！”

蓝玥抬眼朝胡峰看去，胡峰吓晕了，摆摆手，“不，那个，不用了，队长，我还是算了。”

仅仅只是看着季羡南这样，胡峰觉得就方才这会儿被吓得都没了半条命，他受不了这种罪，也吃不了这种苦。

蓝玥点点头，“不过，大家都有，怎么也不能少了你的。”她递给胡峰一个药包，“关键时候，撒向对手，可以保你一条命。”

“是不是那种可以召唤很多蛇虫蚂蚁的药粉？”胡峰兴奋地问。

“是的，所以，你自己一定要注意，不能撒到自己身上。”

“太好了，我还没那么傻。”胡峰的眼里闪着某种诡异的光，他捏住了药粉，深吸一口气，这对他来，比任何丹药都要有用。

聚会到下午两点钟就结束了。曹家奶奶还要收拾屋子，三点钟要去上班。蓝玥起身告别，朋友们都各自回家，季羡南要在曹家洗澡换衣服，要晚点才走。

霍轻野开车过来接蓝玥，问她，“丹药给季羡南了？”

“嗯，九哥哥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我要是给了，回头，很多亲戚都会找上门来，我懒得应付这些人。”

“原来九哥哥也有凡饶烦恼呢。”蓝玥笑道。

胡峰乘坐公交车回家。车在农贸市场门口停下，他朝里面走，穿过了一个个菜摊，鞋子很快就沾上了被碾成了泥的菜渣，但他并没有在意。走过第一排的菜摊时，他看到靠第一个出口处的摊子果然空了。

这时候已经两点多钟了，但很多菜摊上依然有人守着，等一些零星的，寥寥无几的主顾，能够多卖一点就多卖一点，也是挣一笔收入。

从第一个出口右拐出去，是紧靠农贸市场的老旧区，没有外墙。曹佳然远远就听到了熟悉的打骂声，幸好是在一楼，胡峰心里想。

“滚，给我滚出去！臭婊子，挣不到钱，你就给我滚，老子的房子，凭什么给你住？”

胡峰一脚踹开了门，他抬眼朝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看去，胡子拉碴的，脸上从左眼眼角到嘴巴右角处的一条疤痕，令他原本就长得不怎么好的一张脸，越发狰狞丑陋。

看到这样一张脸，没有那个用去位会要。站在卖材摊子前，所有的客人都会绕道而走，左邻右舍的摊子都会受到牵连。

可是，能怪谁呢？

在外面赌博，借了高利贷，又还不上，被要债的人堵在路上。喝得晕晕乎乎地不知高低，还和人打起来，被人用刀砍上这么一刀后，借的那笔债也一笔勾销了，他还觉得自己赚了。

真的是没救了。胡峰每每看到这张脸，就会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