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模一样的拍摄角度，何其相似的两张脸，连笑容的弧度都可以重合在一起。

拍卖席上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和议论声。

谢照雪感觉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他不敢回头，不敢动，僵硬地保持住一个姿势，听拍卖师继续介绍说：

“左边这位是最近小有名气的明星造型师谢照雪，和包括容湛、高彤等各大顶级巨星有着深厚交情，因此提高了知名度。不过鲜为人知的是，他真实的身份不是造型师，而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谢家的正房长子，准确来说，也是谢家家主谢蕴泽唯一在世的子嗣。”

喧哗声一下子大了起来，后面VIP坐席上纱幕飘动，人影幢幢，那些未知的危险和阴谋浮动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蔓延到人心里，几乎让谢照雪窒息。

谢照雪狠狠抠紧了自己的大腿肌肉，抠得非常深。他想不到自己的出身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毕竟寥寥无几知道内情的人应该没这个胆子把消息卖出去。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是谢家的手笔，现在则完全排除了。

谢家宁可这个秘密和他一起埋进棺材吧。

“右边这位是参演过多部影视剧作，曾经名噪一时的青年演员曾芷。他最大的卖点是这张和谢照雪谢少有九分相似的脸蛋。他就是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品。”

天鹅绒罩布被一把扯下，一个黄铜制的巨大笼子里，坐着一个浑身□□的男人。

他低垂着头，长而杂乱的刘海挡住了眼睛，只隐约看到尖细的下巴尖和唇间一点红。

他的皮肤在荧白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种莹润的色气，肩胛骨像蝴蝶翅膀一样几乎要破茧而出，四肢清瘦又不干瘪，勾勒出少年感十足的线条，胸前穿了一晶光四射的铂金乳环。

“这件拍品已经被巴西的顶级培训师系统驯化过，无攻击性，乖巧可人，技术娴熟，完全可以在各个方面满足您的各种嗜好。起价五百万。”

也许是这件拍品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拍卖席一时沉默。

这时，拍卖师向笼子旁的安保人员点头示意。安保人员拿出了一根伸缩棒，伸进笼子里，抬起了曾芷的下巴。这时大屏幕切到曾芷的面部特写。

确实是非常精致的一张脸，凤眼狭长，鼻若青山，眉似远黛，唇瓣丰盈，有点男生女相。如果说和谢照雪有什么不同，可能是他眉宇间少了一点傲气，轮廓并没有谢照雪利落干净，眼神也没有半分神采，十分空洞。

安保人员用伸缩棒从他的下巴开始缓缓滑下去，顺着喉结，一直到胸前薄薄的胸肌，最后到乳环上，毫不留情地狠狠勾了一把。薄嫩的胸口皮肤顿时被冷硬的金属圆环撕裂开，一行细细的血顺着胸前缓缓淌下，画出一道惊心动魄而诡异妖艳的弧线。

那种疼痛隔着屏幕传递到谢照雪胸前，他忍不住在胸口按了一下，然而曾芷却仿佛失去了痛感，竟然自顾自□□了起来——他的嗓音介于成年男子和少年之间，如同低吟一首韵律优美的散文诗。

竞价立刻呈几何倍数攀了上去。

谢照雪缓过神来的时候，价格已经抬到了八千万。

他出价的瞬间脑子里空空如也，凭直觉按下了九千万。

九千万第一次。

九千万第二次。

“九千万成交！拍品归95号买家所有，恭喜95号买家抱得美人归！”

然而谢照雪没有九千万。

他现在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

工作人员请他去办理交割手续，谢照雪远远看了一眼被重新罩上天鹅绒幕布推回后台的巨大笼子。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恐惧，惊讶，怜悯，焦虑——以及茫然。

也许他做对了，也许他做错了。但是哪怕重来一回，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您不是VIP买家，没有缴纳过足够保证金，所以您只能选择现金全款支付或者银行转账。我们在确认到账以后会把您的拍品送至您指定的地点，或者您想要立刻提走也可以。”

谢照雪心不在焉地听着拍卖场的客户经理嘚吧嘚，疯狂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