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

聂风眼帘低垂，双眸黯淡无光，神情略显落寞的叹道：“你和黄振，其实是来自九天之外之的人吧？”

“......”

低着头的裴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瞳瞬间紧缩成针尖大小，以至于差点没有拿捏住沸腾的气血，险些露馅被聂风发现！

“你......什么意思？”

裴煜努力控制自己，让他的声音显得太激动，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问道。

好在，此刻的聂风已然沉浸在了某种回忆之中，并未发觉裴煜的异样。

“呵呵.......”

聂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幽幽的叹道：“时至今日，你莫非还以为我聂风不知道吗？你们根本不是这方世界的人。”

还不等裴煜开口辩解，却见聂风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接着说道：“你们来自九天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每隔一段短时间，你们这群人就会为了某些目的和原因，降临我们的世界，对吗？”

“......”

裴煜低垂着头颅，沉默不语，仿佛默认了一般。

聂风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你们就像是蝗虫一般，充满了贪婪、无耻、傲慢、疯狂......”

“为了那些武功秘籍，神兵宝物，你们将我等视为卑贱的蝼蚁，任其践踏侮辱，随意斩杀消灭......我说的可对？”

“更有甚者，屠戮我界数以万亿记的生灵，却只为集合五大神石，铸造那无上神兵......”

说到这，聂风虎目含泪，近乎声嘶力竭的咆哮道：“我且问你，裴煜！尔等做出此番行径，与那修罗恶鬼，有何不同？”

“我......”

那声嘶力竭，直击灵魂深处的质问，让裴煜嘴唇轻微的颤抖着，想要辩解一番，却又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聂风说错了吗？

不，裴煜觉得，聂风并没有说错！

哪怕是他自己，降临的每一个世界的时候，不也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那些原世界的“人”吗？

呵呵......我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有什么错呢？

反正世界还会恢复，他们也不会记得，大家都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不过是一群按照“剧本”行事的人偶罢了......

是的！

在潜意识里，无论是裴煜，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将“他们”当做一个人去看待！

道具？

NPC？

任务？

不知何时起，大家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可是，今日聂风的一番话，却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裴煜的伪装！

他们......本质上就是一群刽子手！

掠夺者！

蝗虫！

“裴煜......”

聂风抬起头来，用那双血红的眸子凝视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沉沉的疲惫，叹道：“你可知道，这样的日子，我们经历过多少次了吗？”

裴煜眼眸微缩，一个可怕的数字浮上心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难道说......”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们经历了十二万九千六百次的轮回.....”

聂风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狰狞的青筋在脸上暴起，两只拳头上骨节暴起，“十二万九千六百次！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眼睁睁的看着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的在我面前死去，但我却无能为力！”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平日心智坚韧如铁的聂风，此刻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一双血红的眼眸，早已泪水横流！

“若非是他助我觉醒，恐怕时至今日我还被尔等蒙在鼓里，安心的当那待宰的畜生！”

听完之后，裴煜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波澜不止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搅动的天翻地覆！

一切......都清楚了！

所谓的“蛀虫”，竟然是一个跳出了无限轮回的人！

箱庭不断的重启风云世界线，并且会清洗所有人的记忆，可有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他的记忆并未被清空！

在这无限的轮回中，那人足足经历了十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