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白和路萱从西边进了城，发现帝京城内还是一片繁华景象，百姓们安居乐业，似乎丝毫没有受到疫病的影响。

纪舒白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喜色，“太好了，我就知道昭昭一定可以的。”

路萱跟在他身侧，轻轻抿起唇角，“是啊，阿昭很厉害，一个人就守住了帝京呢。”

纪舒白把路萱送到纪王府门口，“师姐，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先回纪王府好好休整一下，明天我们再进宫向陛下汇报。”

路萱看他要走，忙问，“那你呢，你不累吗”

纪舒白摇摇头，“没事，我去找昭昭和之岚。”

路萱还没说出挽留他的话，纪舒白就已经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脚步轻快，甚至有种迫不及待的雀跃。

路萱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突然觉得师弟似乎变得好陌生。

他小时候被送到昆仑山上，还是个绷着脸不苟言笑的漂亮小男孩儿，言行举止都一板一眼的，师姐们看他长得可爱，总用糖果点心逗他，他也不假辞色。

前几年纪舒白回到昆仑山看望师尊，路萱见到他，发现长大以后的纪舒白似乎变了个模样，脸上总是挂着笑，不再把冷漠摆在脸上。

可路萱知道，他的笑只是伪装，在他心底依旧是那个冷漠抗拒的小男孩。

就是这样外热内冷的纪舒白，才让她不由自主的沉迷，想要靠近。

可是这次她下山见到他，发现他彻底变了，他的眼里心里都只装着那个漂亮又桀骜的顾宁昭。一提到她，他整个人都在发光，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而这份光芒，从今以后只属于另一个女人

路萱垂下眼睛，掩住所有的情绪，再抬起头来，又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路仙子。

她走进纪王府，路过的下人全都朝她露出真诚的笑脸，“路姑娘回来了”

路萱也微笑着向他们一一点头回应，姿态优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纪舒白先去了京兆衙门，却扑了个空，被告知顾宁昭和夏之岚都在城北，安置病患的院子里。

他又赶了过去，看到院子里坐着几个病人在晒太阳，竹竿搭起的晾衣架上挂着一排洗干净的绷带，旗子一样随风招展。

顾宁昭端着一个黑色的大药罐子从厨房走出来，朝他们喊，“来喝药了”

病人们都很配合地过去排队领药，捧着药碗向顾宁昭连连道谢。

“这些日子多亏有郡主给我们治病，否则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是啊是啊，都怪那几个从刘营村逃出来的家伙，心思也太恶毒了，这是要拉着整个帝京给他们陪葬啊。”

“郡主，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一个年轻男子眼巴巴地看着顾宁昭，“我感觉我身上舒服多了，是不是已经好了”

顾宁昭摇摇头，“不行，还要再等两天，你也不想回去以后，把疫病过给你的家人吧”

男子吓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再等两天”

“昭昭”

病人都领走了自己的药，纪舒白这才大步走上前，细细打量着顾宁昭。

她这些日子瘦了一大圈，现在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看着格外惹人怜。

“你做得很好，这些天辛苦你了。”

纪舒白说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顾宁昭一个人要应对整个帝京的防疫，就算有足够的人手给她调配，可这种劳心劳力，本不应该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所应该承受的。

顾宁昭朝他淡淡扬了下唇角，“刘营村的疫情已经彻底解决了”

纪舒白点头，“等城里的这几个病人痊愈，我就在陛下面前替你请功。”

“光替我请功”顾宁昭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那你的好师姐呢”

“师姐自然也是有功的，只是”纪舒白幽沉的眸光黯淡了一瞬，“老黄一家的事，真的是她做的吗”

顾宁昭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推开纪舒白，后退了两步，“你不信就算了，我不强求。反正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问心无愧。”

她承认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