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明白了其中道理，却更不安了，抬手拍了下秦子禄的脑袋，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你倒是胆子大，想到用顾宁昭给自己抬身价。可万一让她知道了可怎么办”

就顾宁昭那个火爆性子，若是知道秦子禄在外面造谣，说她对他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什么的，非得打上门来不可。

秦子禄哼了一声，“怕什么这种事都是私下里说说的，又当不得真。何家难道还敢去找顾宁昭对质不成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赶紧把亲事敲定了再说。”

就算将来东窗事发，那时候何家想退婚也晚了，为着何玉娘的名誉，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下他这个女婿。

秦夫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趁现在顾宁昭还不知道自己被扣了这么大一口锅，把这件事迅速掩过去也就算完了。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让人去请官媒，明天就去何家上门提亲。”

秦夫人风风火火地操持去了。

秦子禄回到房间，卢川正站在书架前，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神情十分专注。

秦子禄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清清嗓子，弄出点动静来。

卢川回过神，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仿佛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连忙放下书，语无伦次地解释，“二公子，我已经把房间都打扫完了，想要趁着天气好晒晒书，正好看到一本有意思的”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脸红红地垂下头去。

秦子禄看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神情柔和了几分，走到他面前，拿起那本书一看，竟然是一本四书章句集注。

只有熟读了四书五经之人，才会在先生的要求下继续深入钻研，看这样的先人批注。

他问卢川，“你从前在家中读过书”

“家父一生屡试不第，只考到了举人功名，在家乡开了间私塾谋生，小人三岁就被他带在身边开蒙，听了一年又一年。”

提起已经过世的父亲，卢川语声黯然，“今年春闱，家父本来是不肯死心，想要上京最后再考一回的，没想到却染了重病，花光了盘缠也没能救回来”

卢川幼年丧母，全靠父亲拉扯上大，父子俩千里迢迢来华京赴考，却一夕生变。卢川为了安葬父亲，不得不自卖自身，进了襄君侯府。

秦子禄语气微妙，“看不出来，你倒是比我有出息多了。”

他房间里这些书，全都是秦夫人从书坊买回来，又一本一本送到他房里的。可是秦子禄从来就没翻开过，放在架子上都要生书蠹了。

没想到卢川却是个爱书之人

卢川抬头瞄了一眼秦子禄的脸色，见他绷着一张脸，也看不出喜怒，心下不由惴惴，小声开口，“二公子，小人以后一定好好做事，再也不会偷懒了”

秦子禄回过神来，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本来就是我的书童，看几本书怎么了以后收拾房间这些杂务就交给丫鬟去做，你想看书就看书，随便看，啊”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别一口一个小人，听着怪别扭的。”

卢川懵了，没想到秦子禄居然这么好说话，不但免了他许多活计，还让他随意看书，“那该如何称呼”

秦子禄一脸理所应当，“我啊。”

他攥了攥拳头，又状似不经意的道，“说起来，当初你卖身葬父，与我写下的卖身文书，还没有去官府上契。你现在，还算是良家子。”

卢川笑容一顿。

他卖身为奴只是为了安葬父亲，不得已之下的办法。自己好歹也是举人之子，又怎么甘心一辈子为人奴仆

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连父亲都说自己的天赋更甚于他，将来必定能在科举一道大展所长，圆了父亲一辈子的梦想。

可一旦卖身为奴，他连参加科考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这样任人差遣，却不想上天似乎又为他打开了一扇窗。

秦子禄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再结合他之前的态度。卢川嘴唇颤了颤，不敢相信地开口，“二公子，您的意思是”

“放心吧，本公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