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昭先去了药局一趟，检查那些女孩的学习进度，又鼓励了她们几句，让她们用心学习，说不定将来也能和她一样，穿上这身官服，留在宫中当差。

自从上次端王造反，在华京各地弄出爆炸事故，顾宁昭不眠不休地治病救人，已经在百姓间树立起不小的声望。

这些报名来学医的女孩，不少都是她的崇拜者，每天一见到她，就跟粉丝追星一样，动力十足。

说完这些，她才回到前面官署。

两个穿着见习医吏袍服的年轻女子正在顾宁昭的书案前整理药方，见到她连忙迎上来，“顾大人回来了。”

二人一个叫萱草，一个叫燕枝，是城中保济堂送来的弟子。

保济堂是华京城内最大的医馆，坐馆大夫医术高超，救死扶伤，而且从不轻视贫苦百姓，一视同仁，每年冬日还会施粥赠药，是华京百姓最为信赖的一家医馆。甚至连不少官宦之家也是保济堂的常客，会延请大夫去自家府上诊治病人。

上次在城中发生爆炸后，保济堂也是最先派出大夫和药童出去帮忙救人的，还免费分发了许多预防灾后疫病的药材。京兆尹将此事上报朝廷，保济堂还得到了李洛亲笔手书一幅，如今就挂在他们医馆的大堂里。

这次太医院要向民间广为招收学医的年轻女孩，跟着顾宁昭和其他太医学习，表现好的还能授为女官。保济堂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医馆里早就有意识地培养了一些女弟子，学习的大多是带下一门，将来也好给女子诊治一些不方便给男大夫看的妇人病症。

萱草和燕枝就是保济堂的女弟子里最为出色的两个。保济堂的东家特意求到了顾宁昭面前，不求非要什么师徒名分，哪怕她能指点她们几年，将来在医术上一定能大有所成。

顾宁昭亲自考校过二人的医术，发现她们基础打得很牢，之前在保济堂也已经开始跟着师父给病人出诊了，便没让她们跟那些毫无基础的女童在一起，而是带在了自己身边，权当个见习助手。

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南唐，迟早要回大周的。在回去之前，若是能给太医院培养出几个不错的女医，这样以后梁采玉看病也方便。

燕枝活泼爱笑，没来几天就跟太医院不少太医都混熟了，有时候顾宁昭出诊不方便带她们的，她也能找陈太医等人说上几句话。

相比之下，萱草就更文静内敛一些，不过做事也很认真，每天都把顾宁昭书案收拾的整整齐齐，药方和脉案也都分门别类理好，替她做了许多繁琐的工作。

顾宁昭和她们虽然并无师徒名分，但也没有藏私的心思，只是带着她们耳濡目染，有问必答。

燕枝拿着顾宁昭从前的脉案上前，“顾大人，我今日整理药方，有这几处没太琢磨明白”

顾宁昭给她讲解的时候，萱草也在旁边默默听着。

二人自打进了太医院，简直就像是乡巴佬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下子接触到了整个南唐最顶层的大夫们，每天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见识的药方更是数不胜数，跟她们从前在保济堂接触的完全是两个层次。

她们都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抓紧一切时间学习提升自己。

顾宁昭给燕枝讲完，又问萱草，“你呢，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萱草腼腆地摇头，“燕枝妹妹问的，就是我们今天一起琢磨的，现在都已经懂了。”

燕枝亲亲热热地挽住萱草的胳膊，对顾宁昭道，“大人放心，萱草姐姐的药理比我扎实多了。”

顾宁昭故意板起脸来，“知道人家比你扎实，还好意思说”

她去陈安星桌上拿了几份脉案过来，递到二人手里，“今天的功课，回去把这几个药方研究明白，明天我再来考你们。”

如此忙活到了下值的时辰，顾宁昭和同僚们一一告别，然后不紧不慢地出了宫往家走去。

途经一条偏僻幽静的小巷，她走到巷子中央时，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手臂上一瞬间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