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禄梗着脖子跟她争辩，“不就让你再写一封吗，能费多少工夫”

秦子眉冷声道，“我写了，然后再让你弄坏一次”

其实昨晚安康苑里发生的争执，秦子眉一早就知道了。她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就是想看看秦子禄的反应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昨天派去南风馆打探消息的小厮，后来又传回来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他说秦子禄包下的那个姓楼的小倌，活脱脱就是卢川长大几岁后的模样。

她倒要看看，秦子禄对卢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真的会愿意放卢川去鹿山书院求学吗

而对于卢川来说，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就这样被秦子禄毁了，他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秦子禄被她这句反问噎住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卢川一眼，发现少年的脸色更白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愧疚和无措。

他咬了咬牙，对秦子眉放软语气，“大姐，昨天真的是我不小心，你大人有大量，再给卢川写一封行不行”

秦子眉又看了卢川一眼，被他那小心翼翼又饱含期许的眼神打动了，叹了口气，点点头道，“等我下朝回来就给你写。”

卢川千恩万谢，“谢谢秦大人”

秦子眉又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是决定要去书院了”

卢川被她这句话问住了，嗫喏着小声道，“我，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离今年招收弟子的时间还有几个月，你先拿着推荐信再慢慢想。”

直到秦子禄和卢川一前一后离开，听琴才忍不住开口，“乖乖，我刚才没听错吧，刚才是大公子跟咱们小姐道歉服软了”

从小到大，秦子禄都被秦夫人惯的不成样子，什么时候这样老老实实地跟秦子眉说过话

观棋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可能是大公子终于明白，夫人不在，府里就没有人替他撑腰了吧。”

等秦子眉下了朝以后，果然又重新写了一封推荐信，让听琴送去了安康苑。

“有劳听琴姐姐跑一趟了。”卢川珍而重之地接过，“也替我多谢秦大人，这回我一定会保管好的。”

听琴笑眯眯地摆摆手，“这点小事算什么，别跟我客气了。”

她送完推荐信没急着走，而是背着手在卢川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大公子对你可真好，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给你布置的吧”

卢川表情有些不自在，说起来他跟秦家非亲非故的，在侯府里也没干什么活，就相当于是个白吃白住的

听琴见他表情不对，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啊。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自从你进了府，大公子读书都比原来用心多了。只是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又故态复萌了。”

说完，她还很入戏地叹了口气，“虽然我家小姐和大公子关系冷淡，但她总是盼着他上进的。”

卢川下意识地替秦子禄解释，“大公子之前真的很用心在读书。可能最近是因为夫人的事，所以一时间有些消沉罢了”

听琴点点头，又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等你去了书院，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再找一个像你一样合适的伴读了，否则大公子岂不是再也不想看书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留卢川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内心十分纠结。

昨天晚上秦子禄撕碎推荐信的那一刻，卢川是真的很生气，甚至打定主意，哪怕不要推荐信，他也不想再留在秦子禄身边了。

可是秦子禄今天酒醒以后，又去清晖园替他重新要了一封推荐信回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秦子禄也是愿意送他去读书的

结果刚刚听琴说的那一番话，又让他重新纠结起来。

卢川脑子里生出一个不合实际的念头，要是秦子禄能跟他一起去鹿山书院就好了。

可惜想也知道不可能，秦子禄的基础太差，就算是有秦子眉亲弟弟这个身份，书院都不可能录取他的，那是在自毁招牌。

最终他还是打定主意，来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纸笔，准备给秦子禄多留一些读书心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