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程宏最后一次出门已经过去五天了，他还是没回来。

这下子就连程王氏也坐不住了，心里泛起了嘀咕，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眼看着程昱的冥诞就要到了，程王氏只好去找惠昌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请她帮忙派人出去打听一下。

女官心下不快，程家人每年过来总是会闹出点事情，果然是一家子烂泥扶不上墙的。

她耐着性子安抚程王氏，“四夫人别急，许是四老爷在哪里喝醉了，奴婢这就派人去酒楼花街寻一寻。”

程王氏一听就不乐意了，敢情她觉得程宏是眠花宿柳去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强挤出个笑脸，“那就有劳了。”

可是还没等女官派人出去找程宏呢，京兆尹就找上门来了。

程宏的尸体在护城河里被打捞上来，已经死了好几天，都泡胀了。

看着那具蒙在白布下面，足足大了好几圈的人形，程王氏连掀开的勇气都没有，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女官强忍着害怕，掀开一角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胃里一股酸水止不住地上涌，又生生咽了回去，朝京兆尹点点头，“应该是程四老爷无疑了”

尸体已经被泡得肿大了两三倍，女官也只能凭借衣物和大概的长相勉强辨认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敢隐瞒，马上就去报给惠昌大长公主知晓。

“程宏淹死了”惠昌大长公主从榻上坐起来，凤眸微挑，“怎么回事”

女官回禀，“据程王氏所言，程四老爷以往也有两三天不回来的情况，她起先还没在意，但是这回已经五天没回家了，所以她来找奴婢帮忙寻人，结果京兆尹就带着尸体上门了，说程四老爷看着像是喝醉了酒，失足落水而死的。”

“看着像没有请仵作验尸吗”惠昌大长公主皱着眉头，不悦地抬手扇了两下，“过两天就是程昱的冥诞了，程宏却先出了事，真是晦气。”

“好在程四老爷家的程远公子也不小了，到时候让他来主持冥诞也是一样的。”女官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又问她，“需要给程四老爷验尸吗”

惠昌大长公主无可无不可地摆摆手，“听程王氏的吧，她要是想验，就让京兆尹上点心。”

反正她跟程家人也没什么交情，死了个人而已，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验尸”程王氏一听就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点头，“验，当然要验我家老爷从小畏水，就算喝多了也不可能去河边的，怎么可能会失足淹死呢”

再说了，程宏虽然看着好像不太靠谱，其实人还是很精明的，否则也不能争取到今年来公主府给程昱主持冥诞这个“机会”。

程王氏记得，程宏那天早上出门前她还叮嘱过他，马上就要到冥诞的正日子了，让他千万早点回来，别在外面乱晃。

当时程宏答应的好好的，而且还志得意满地跟她显摆。

“你夫君正在干一件大事，若是成了，咱们一家子说不定就真能留在华京了。”

等程王氏再想追问的时候，他却已经哼着小曲走远了。

没想到再回来时，就已经成了一具冰冷肿大的尸体。

程王氏哭天抢地，跪在京兆尹面前，连声哀求他一定要彻查，抓住害了程宏的凶手啊。

又有惠昌大长公主的贴身女官来传话，京兆尹便更加用心，派了衙门里经验最老道的仵作来验尸，果然发现了些许端倪。

程宏脑后有一道伤口，被头发挡着，又泡得肿胀发白，若不是程王氏要求彻底验尸，只怕就被忽略过去了。

仵作又剖开他的气管和胸腔，发现只有口鼻里有泥沙淤积，气管和肺部都十分干净，证明程宏在落水之前就已经是昏迷或者死亡状态，是凶手杀人后将他丢入护城河中，伪造出醉酒落水的假象。

这下程宏的死便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了。

京兆尹立刻派出人手，在全城范围内调查。

程王氏强忍着悲痛，既要处理程宏的后事，还要准备程昱的冥诞，一根蜡烛两头烧，差点就要累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