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过，火堆里燃尽的树枝劈啪作响，夜色浓重而静谧。

顾宁昭看着跳跃的火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不知道他以前的治疗方案是什么样的，不敢贸然下结论。”

纪舒白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道，“也对，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空谈，等回到帝京再说吧。”

尽管只是看似平常的两句对话，但二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像是水面上泛起的一圈涟漪。

纪舒白最先调整过来，火光下他的眉眼英俊而温柔，“晚上摘的果子还剩了几个，你要不要吃”

顾宁昭也朝他笑了笑，“好啊。”

于是那涟漪又慢慢消散了，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清早又起程上路，这次他们不再耽搁，弃官道改走小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南唐境内，进入湘西地界。

湘西十万大山，草木茂盛，气候湿润，是各种毒虫生存的乐园。

顾宁昭策马行在山林间，只觉得空气里都带着清新怡人的味道，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气，仰着头眯起眼睛，尽情感受着大自然的奇妙。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和水绿色相间的衣裙，整个人如同栖居在林中的山鬼妖魅，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纪舒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她还只是个干瘦的小丫头，远没有如今的瑰姿艳逸，可她却在他危难时刻从天而降，逋一露面就刻在了他心上

从冀州到帝京，再到南唐，原来他们已经认识快三年了。他的昭昭也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好像垂挂在枝头的水蜜桃，鲜嫩多汁，引人采撷。

纪舒白眸色愈深了几分，再回到帝京，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娶回家。

已经耽误了一年多，他不能再等了。

顾宁昭心情愉悦，阿碧和阿彩也都出来放风，一溜烟地钻进草丛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它们就这样离开，不要紧吧”

一路同行，纪舒白也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小东西，甚至看得久了，连阿彩都变得可爱了几分。

顾宁昭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吧，它们俩好久没开荤了，正好饱餐一顿。”

虽然阿碧阿彩都不是她的本命蛊，但只要它们不跑得太远，在这片山林范围内，顾宁昭还是能感应到它们的情况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进入到密林深处，头顶的枝条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线照进来，气氛显得幽深了几分。

马蹄声惊起了一群飞鸟，扑棱棱地斜冲出去，伴随着吱呀嘲哳的呱叫声，久久在林间回荡。

顾宁昭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凝眉低语，“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在心中无声地召唤阿碧和阿彩，然而就像是联络线被割断了一样，久久得不到回应。

“不对，这次真的有问题。”

顾宁昭翻身下马，感应了一下大致方位，然后就朝前方更茂密的树林深处跑去。

纪舒白也赶紧跟上。

她气喘吁吁地跑了一路，中途隐约感应到阿碧和阿彩的方位，不停地转换方向，最后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边上。

空地中央站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一身标准的湘西打扮，头上戴着亮闪闪的银饰，饶有兴味地看着顾宁昭，“这是你炼的蛊蛇”

阿碧被她抓在手里，捏住了七寸，只剩蛇尾疯狂摆动，却不能动她分毫。

顾宁昭眯了眯眸，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威压，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你是新一任圣女”

被一口叫破身份，那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带了几分审视的目光，“没错，我就是圣女苗蓉蓉，你又是谁”

“顾宁昭。”

苗蓉蓉一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微变，手一松，阿碧就掉在了地上，飞快地爬回顾宁昭身上。

顾宁昭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勾了下唇角，“怎么，见到我还不行礼”

苗蓉蓉抿了抿唇，对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王座传人躬身一礼。

“我今日来山中炼蛊，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