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雨晴的诘问，顾宁昭淡淡一笑，眼神里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之色，看得雨晴心头一跳。

“雨晴姑娘就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太后娘娘还不是为了操心你的婚姻大事，所以才不能安享晚年真正该把太后娘娘当做祖母一样敬爱，替她分忧解难的，不应该是你吗”

敬老爱老

顾宁昭在心底冷哼一声，就这样的刁老太婆，凭什么拿来和秦氏相提并论

再说雨晴这话看似是打圆场，其实还不是在太后面前火上浇油

顾宁昭从前还以为她真是个心思纯善的，可是她离开帝京两年，雨晴如今也快二十了，至今还未定下亲事，她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太后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她，不就是想让纪舒白娶雨晴吗

而雨晴明知道此事不可为之，她和纪舒白谁都不可能退让，却还不肯让太后看清这一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她的婚事操心，简直就是再自私不过。

元和帝一开始就不看好太后这个打算，所以从来也不站出来替慈宁宫说话。若是雨晴真心盼着太后好，就该主动表明放弃，或是另择佳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岸观火，推波助澜。

在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连身边亲近的人都可以毫不手软地拿来利用。

这一点顾宁昭在南唐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如今回到帝京，又有了新的感受，应对起来越发游刃有余。

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雨晴的小心思，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太后和雨晴看似牢固的情分上撒了一把钉子。

顾宁昭最讨厌这样缩在背后，把别人当枪使的小手段了，雨晴有本事就来跟她光明正大地竞争啊

连这点正面刚的勇气都没有，还想嫁给纪舒白

雨晴将顾宁昭脸上的轻视和不屑都看在眼里，心中生起一股不甘的恨意。

她何尝不明白这是顾宁昭对她的挑衅可她自幼就没了亲生爹娘，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太后的眼，被她养在膝下，哪里能有今日的风光

别看宫里人人都恭恭敬敬喊她一声郡主，可这风光也都是虚的，她只能依附太后而活，努力把自己变成让她喜欢的样子，才能维持住这份虚假的风光。

她想要嫁个好夫君，想要过自己能做主的日子，难道这样有错吗

顾宁昭比她命好，有一身别人无法取代的医术，更是比她早认识纪舒白，得到了他的心。这些都是她的运气，可她凭什么就这样看轻自己

雨晴笼在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微微颤抖，就在她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太后又大声喊起疼来。

雨晴眼珠一转，忙对顾宁昭招手，“你不是会医术吗，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娘娘看一看啊。”

顾宁昭却跪在原地没有动，还挪动了一下膝盖，好让自己跪的更舒服些。

“太后娘娘千金凤体，臣女不敢妄动，还是请太医过来吧。”

太后疼得脸都白了，低低抽着气，见顾宁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恨得直咬牙，“顾宁昭，你就是想看哀家疼死是不是”

顾宁昭的医术那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她还是白老先生的弟子，比起太医院那些人都不知道高出多少去。

她说这话，摆明了就是记恨太后刚才的斥责，故意不肯出手呢。

太后愤怒地抄起茶杯朝顾宁昭砸了过去，被她一偏头躲过，杯子在地毯上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你马上过来给哀家看诊，否则哀家就治你们平国公府的罪”

顾宁昭这才一脸不情愿地起身，走到太后的凤座前半蹲下来，伸手去按压太后的腹部，“疼的是哪个位置”

她一碰到病灶处，太后忍不住嗷了一声，叫声格外凄厉，“你想害死我吗”竟是气得连哀家都不自称了。

顾宁昭表情无辜，“不这样做，怎么能判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她当然不会承认，刚才触诊的力道是比平时大了几分

确定了病灶后，顾宁昭心里就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