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宁昭期待的目光下，白氏却缓缓摇了摇头。

“叶婵进府的时候，我还是白家二小姐，能打听到她已有身孕已是不易。等我进门以后，每日看着顾远山和叶婵相处，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在这一点上，白氏的话倒是能和秦氏的回忆互相印证。

叶婵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一个人在外不便，又或者是有什么计划，所以才嫁给顾远山的，而并非像顾远山对顾宁昭所说，是出于喜爱的原因。

或者说，只是顾远山单方面地迷恋叶婵罢了。叶婵不喜欢顾远山，秦氏和白氏都看得清清楚楚。

顾宁昭又问白氏，“那你觉得，顾远山会不会知道我的生父是谁”

自打确认了她并非顾家女儿后，顾宁昭连一句父亲也不想叫了，直呼其名。

“这个我也说不好，那得看顾远山是否事先知情，或者叶婵是否主动告诉他了。”

白氏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这些年来偶尔也有猜测，甚至向他旁敲侧击过，但他在这件事上口风极紧，一个字也不肯告诉我。而且当年伺候叶婵的下人大都被发卖处置了，我也找不到什么人证来调查，慢慢地也就放下了。”

那时白氏想着，叶婵已死，顾宁昭又被送去了冀州，国公府后院里她一家独大，又何必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可她没想到，顾宁昭竟然又回到了帝京，而且短短数月就在帝京掀起阵阵风雨，还得了元和帝的赏识，纪舒白的青睐，成为帝京最受瞩目的千金小姐，无数认红眼嫉妒的对象。

顾宁昭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面小铜镜，倚在妆台边上照来照去。

虽然她不喜欢顾远山的为人处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卖相还是很能打的，如今年近四旬，也是中年翩翩美大叔一枚，更不用提年轻的时候，必定也曾迷倒过无数闺中少女。

如果她的生父不是顾远山，那也绝不能比他难看，否则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顾宁昭放下镜子，“帝京里，还有哪家大人年轻时生得十分好看的”

白氏回忆了下，接连说出几个名字，最后又补了一句，“若说还有人比顾远山更英俊不凡的，那就只有先纪王了，他才是帝京当之无愧的第一美男子。”

见顾宁昭脸色一变，她赶紧补充，“先纪王和纪王妃夫妻情深，而且在你没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不可能是他的。”

顾宁昭这才松了口气，她正和纪舒白谈婚论嫁呢，若是突然爆出来她是纪天宸的女儿，那他们不就成亲兄妹了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白氏看着她脸色和缓了，又继续道，“叶婵是如今西胡王后的亲妹妹，想必也是大家族出身，她的心上人说不定也是西胡人呢不如你写信往西胡王庭问一问王后，叶婵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或者父母给定下的婚事”

白氏见过的西胡女子不多，大多是各家府上的舞姬一类的，在她看来，这些胡女都比不上顾宁昭的外貌更出色，所以说她也有可能不是混血，就是最正统的胡人血脉。

“那范围可就大了去了”顾宁昭顿时觉得自己的“寻父之路”变得漫长起来，叹了口气。

白氏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完了，见顾宁昭也没有再问的意思，便要起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顾宁昭的声音，“等等。”

白氏回头，连忙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要是想知道真相，不如直接去问顾远山。”

顾宁昭眯起眼睛，一步步走近白氏，审视地打量着她。

白氏莫名感觉到一阵压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顾远山的亲生女儿，那为什么还要一门心思地杀我”

先是让跟去冀州伺候的赵妈妈在她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后来还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打晕了丢到深山老林里。

顾宁昭眼神冷锐，沉声道，“这你又怎么解释”

白氏被她气势所慑，一时间慌了神，心虚地辩解，“我的确是让赵妈妈在你饭菜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