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琅望着颜婉离去，才抱起居遥，把她送到跑远的山盗旁，“她是自尽，好生安葬。”

山盗诺诺应答，等他走远才泛起悲痛之情，哀呼连天…

萧宁琅靠在树上，看着远处的颜婉，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底一片迷茫…

“萧宁琅…”

从背后传来一声冷笑，萧宁琅这才发现自己出神太久，连后面来人都不知道。

“平之。刚才弹的琴，好听多了，我教你的凤求凰，你终于学会了…”

来人正是颜衡，平之是他的字。

“不知道我妹妹怎么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皇帝陛下，命里桃花劫…”颜衡调侃，一如年少时。

“平之，到现在了，你还不相信吗？”萧宁琅不想伪装，面容悲伤，心里的烦闷又多了些，低头摇头。

“相信？你开玩笑嘛？”颜衡冷笑，脸上的疤痕更加狰狞…

“我本想让你走远的，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带着一身戾气，像是从地狱归来…

“你不死，我怎么敢离开？”

萧宁琅转身看他，却惊讶地发现颜衡穿着一身黑衣，以前的颜衡，哪怕在充满硝烟的战场上，铁甲里也是一袭白衣，血落在白袍上，宛如冬季白雪中盛开的梅花…

长身而立，萧宁琅脑子中闪过以前的颜衡，少年将军，风流倜傥，那一场名扬天下的胜仗回来，整个安京的女子都在街上看他，扔在他身上的花不计其数，是英雄，是整个安京，更是大齐的英雄…

此时，更像是恶鬼，索魂而来，眼神凄厉…

“颜衡，我不想婉儿为难，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萧宁琅，在当年你踏入我颜家门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婉儿委曲求全，可她换来的还是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共享你的恩宠，还有昭昭，更不知飘零何处…婉儿不记得我…我也不会让她动手…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剑下…光明正大的，还我颜家荣华声誉…”

颜衡的唇边还是挂着一丝若隐若无的笑意，可在萧宁琅看来，颜衡执念太深，就算解释也不会听，还有昭昭的下落…若是颜衡知道，必定会去抢人，按照宁玖和昭昭的个性，双方必有一伤…

算了，听天由命吧…

“平之，若能消你执念，我不会反击…但有一点，除了我，你不要伤害其他人。”

“不需要，你该做什么做什么，若是我占你便宜，你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若是他胜，自然是好，若是他败，婉儿和萧宁琅之间也会再加一道鸿沟…

颜衡嘴角又上扬，“在我能光明正大和你交手之前，你可要照顾好她，如果她受了委屈，我不介意提前出手。”

望着颜衡离去的背影，萧宁琅的心头也涌上苦涩，平之太倔强太偏执，只要他认准的事就不会改变，这样的性子，在以前自然是好，可如今…

他揉了揉眉心，不再去想，反而抬起脚步，轻轻走到颜婉旁边，和她坐在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山风吹过来，刮在脸上有些凉意，萧宁琅瞥了一眼，伸手把颜婉搂在怀里。

“琅哥哥…我不想去想那些事了，好乱，我理不清楚…”

颜婉的两眼没有焦距，不知道看向哪里。

萧宁琅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如今所有的事都变得越来越好了…”

“琅哥哥…”

“怎么？”

等了好久才等到回应:“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触碰到真相的一角，才知道你这些年是有多辛苦，背负着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真相和千夫所指的骂名，孤独的坐在皇位上，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感谢，反而遭受更多的，是冷漠，是疏远，是伤害…

“傻孩子，你不需要对我说这些。”

“你也很傻…”

傻的所有的伤痕都替自己扛下，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你的肩上，让自己看到的全部都是阳光。

“我们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