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宋皎至始至终都在注视着身穿华服的女子——她就像用清澈的水洗涤过的琥珀那般回味无穷，令人着迷。

寒笙主动承担起了保护宋皎的责任，将他护在身后，严肃认真地说：“如今物证是假的，人证也模糊不清，作案动机也是你们凭空猜测，那你……”

她唇角上扬，讽刺地微微一笑：“又怎敢来本宫面前搬弄是非？”

“是谁给你撑腰，让你有胆量以下犯上、冤枉无辜？”

杏儿瘫软无力地跪在地上，双臂被官兵反剪扣在了背后，整个人像一个破乱的布娃娃扭曲败坏。

她低声喃喃自语：“明明告诉我不会出问题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卷玉攥紧拳头，生怕她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寒笙虽然有意想钓出幕后的大鱼，但她也清楚，杏儿不过是这棋盘里最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估计卷玉都比这个小喽喽知道的多得多。

“交由京兆尹记录档案，再转给刑部审讯，把她知道的都一个不留地挖出来。”寒笙下达最后通牒，此事也算尘埃落定。

真相一度扭转，令下面的百姓瞠目结舌，但碍于皇权威严，谁也不敢多加置喙。

主事官终于可以将没宣布的名单继续公之于众：“今年赏花大会榜首为——清濯公子。”

他松了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交差回家了，明年的赏花会还是交给同僚来做吧。

本以为是个肥差，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搞得他心力交瘁，感叹到果然贪官不好当啊……

寒笙望向宋皎，平静地问：“你可否教本宫弹奏方才的那曲《于归》？”

宋皎眸中带笑，温柔地应下：“荣幸至极。”

于是寒笙带着他一道回了宫，两人还坐同一架车辇。

顿时京中流言四起，《公主与她的琴乐老师》、《我站在你身后》、《说说公主韵事一二三》……多本杂文小说销量火爆。

此皆后话。

……

“阿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明黄色龙袍在寒笙眼前跳来跳去，小皇帝鼓努起嘴巴，生气地撒娇：“你现在眼里全都是那个什么清濯公子，都没有我的地方了！”

寒笙放下琴谱，无奈地哄他：“我听到了，不就是让你选妃嘛，那你就选咯。”

寒笃一脸正经地拒绝：“自从母后去世后，父皇宫里的女人都是他们一个个塞进来的。阿姐你也看到了，我后宫无人，但天天看那些太妃勾心斗角就已经很乏累了。明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我却还要照收无误，然后任由他们宫内外传递消息吗？”

他皱着眉，十分苦恼，严肃的脸紧巴巴地皱在一起。

寒笙悠闲自得，翻了一页，平淡地说：“把眼线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让他们暗箭伤人来的方便。若是你不想管，扔给我倒也无妨。”

寒笃就等着她这句话了，二人交代完一些正事后，他谈起那个寒笙让他查的人：“阿姐，你身边那个似乎是前朝某个大臣的私生子。”

寒笙颔首，难怪总觉得她举止谈吐不俗，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要不要我去帮你解决？”小皇帝对长姐有求必得，巴不得将卷玉赶跑，给寒笙留个清净。

“不必了，再留一段时间。”

她觉得卷玉这颗棋子说不定还有点作用，只要不总在她面前晃悠，留一段时间也是不是不可以。

皇帝起身拂拂衣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寒笙有种不详的预感，忽然看见窗外走过一抹白色身影。

“阿姐，我忘记和你说了。”他做好逃跑的姿势，扔下一句，“这次递上来的选妃折子里有给你送面首的，我想你也老大小了，就也一并同意了！”

“不要生气啊——”

仿佛预感到她的怒火，寒笃一溜烟就跑了没影，远处传来他的长音，连宫女都来不及说“恭送陛下。”

宋皎刚走到殿外就听见了这句话，温润含笑的面孔瞬间变得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