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齐涛沉着脸，不怒自威。

顾淮羽却不肯回话。

餐厅里的气氛顿时降了下来。

空间中紧绷着死一样的寂静，浓稠似墨。

顾枳羽低头不语，看不清他的表情。

顾淮羽也垂下了眼。

没有一个人出声。

顾齐涛没有动作，顾淮羽和顾枳羽二人也就陪他直直地坐着。

良久，顾齐涛竟是率先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淮羽，你不愿进公司也行。只是你总得找些正事做，每天花天酒地像话吗？

“也亏得你生在我们家，若是在那普通家庭，怎么够你花的？

“你交的那些朋友，一个个也是不务正业的，一个都入不了我的眼。尤其是林家那小孩，比起你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怜林盛那些家产竟要断在他手上了。

“这点学学你弟弟，多结交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对我们家事业有利的人。淮羽，你从小锦衣玉食已经习惯了，然而如何维持家业，现在是你要开始考虑的问题了。这也是我顾家可以传承数百年的原因。”

顾齐涛长长叹了一口气：“记住了吗？”

“是，父亲。”顾淮羽抬起眼道，“其实我最近确实生了个想法。”

闻言，顾枳羽立即抬头看向顾淮羽，目光中稍显惊愕。

顾齐涛略欣慰道：“你说。”

顾淮羽：“我准备开一家茶馆。”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顾齐涛的神色，后者脸上的欣慰已经全然散去。他继续道，“地址想在南河市。”

“南河？”顾齐涛和顾淮羽同时开口。

尽是惊讶。

“是啊。”顾淮羽似是已经预料到二人的反应。

“为何选在南河？”顾齐涛发问。

“哦，”顾淮羽随意道，“在北泽呆久了，也想出去看看。正好有个南河市，和北泽对上了，便生了去那儿的想法。”

顾枳羽听完他的解释，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理由——这确实是顾淮羽一贯的风格。

随兴而生，兴去则止。

顾齐涛则是皱眉盯着顾淮羽好一会儿，见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收回了目光：“也好，开个茶馆，也算是一件正事。只是我顾家的少爷，放着家里的事不做，跑去开个小小的茶馆，终归是要让人笑话。”

顾淮羽懒懒道：“我之前什么样子那些人会不知道？如今改邪归正，岂不是一件美事，轮得着他们笑话？”

他又正色道：“父亲，你要真怕伤了你面子。我在南河就不说是您儿子，隐姓埋名当个茶馆小老板，如何？”

顾齐涛淡淡道：“随你吧。”

他又加上一句：“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做。”

“知道了，父亲。”

顾枳羽突然问道：“哥，你怎么决定开茶馆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顾枳羽懒洋洋靠在红木椅子上，半抬起眼皮看向他，似笑非笑：“你决定办大赛时也没和我说过啊。”

“这……”顾枳羽一时失了语。

“好了，”顾齐涛发话道，“跟你说你也帮不上忙。什么时候去南河，想好了吗？”

“具体时间还没定下，尽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