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平静，眼底也没有泪。

好似一切本该如此。

她把东西放在桌面上，走出房门，她仔仔细细地看了整个别墅一眼，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她的。

她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带不走。

她闭上了眼，坚定自己的决心，离开这里向主栋而去。

……

厉承夜接到电话回来时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子。

他径直去了二层她的房间，这里的所有摆设都和之前一模一样，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变化而有其他的改变。

他打开灯，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她留下的东西。

才拿起让渡书，他的瞳孔就狠狠一缩。

她这是要把所有的东西给他，要和他整理财产，然后离开他吗？

厉承夜握着让渡书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

他抿紧了唇，转身下楼。

“夫人呢？”他的声音中是压抑的怒意。

“夫人出去了，我看着好像是去了主栋方向。”女佣开口说道。

没有留下一句话，厉承夜带着压抑的焦躁往主栋而去。

……

主栋。

老爷子上下威严地看着眼前的黎沅沅，现在的她还穿着白天的那一套黑裙子，黑色的衣裳衬得她的皮肤更加苍白，这些日子以来她瘦了许多，她低垂着眼站在那儿，看上去很安静。

她嫁过来是因为什么，其实他都明白，可是他那时候的他不介意，无论她抱着什么目的，只要她忠诚，那么他就认定她是厉家的人。

后来发生的一切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从他发现厉承夜还好好的，以及厉承夜对黎沅沅超乎寻常的在意后，他就调查了黎沅沅。

她是个好孩子，他也大约明白她今天过来的原因。

“说吧，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黎沅沅微微抬眼，看着眼前的老人，她的心中满怀歉意，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和陈美云他们做的是买卖，和陈夜是情感纠葛，如果忽略那些钱，她可以说自己问心无愧，可是在面对老爷子的时候，她却是愧疚的。

她辜负了老爷子的信任，欺骗了他，甚至一次又一次地从厉家谋取利益。

黎沅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她说：“老爷子，我要和你坦白，我……”

“如果是要和我说你们黎家的那些事，或者是嫁入厉家的原因，那大可不必，我都知道了。”老爷子锐利的眼似乎能够看透她的心，他说：“直接进入主题。”

黎沅沅下意识地点点头，她紧了紧双手，说：“老爷子，我……我想离开这里。”

匆匆赶到的厉承夜听到这些话后，顿在原地。

厉承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里面黎沅沅的背影，视线和老爷子的对上。

他遥遥地看着老爷子，天知道他多害怕爷爷说出准许的话。

另外一边，黎沅沅低垂着眼，沉声说：“我做了许多对不起厉家的事情，也从厉家获取了许多利益，这些，我都会一一列下欠条，我会用尽我余生去努力偿还，但请允许我离开这里。”

老爷子收回看着厉承夜的视线，转而看向黎沅沅，现在的她和初见时的她有着天差地别。

现在的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朵，让人心生怜悯。